她自小便是荣宠一身的公主,大周唯一的公主,她与他少时相遇一见倾心,她付诸所有只为了能留在他身边与他相守,可后来她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至亲的离去,好友的永别,种种因果逐渐化作一股怒火,终于她收拾好行囊准备大干一场,讨回她失去的一切。
他童年就开始躲避仇家追杀,那仇家先是他的父亲,后来又是他的哥哥,他笑他可以统帅三军攻城略地,却不能走进她的世界开疆拓土,他笑他可以受尽苦楚戎马一生,却始终不能到她心里一探究竟。众人皆说他楚战戈负了萧妘珂的一往情深,殊不知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他不断的问自己,要放她走吗?
一
初见·危险
萧妘珂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黑屋子里,而自己的周围到处都是正在哭哭啼啼的少女。
“这是哪里啊?”
身边的小姑娘不停的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着一边告诉萧妘珂她们的处境。
“公主...我们好像被骗了...”
妘珂晃了晃脑袋,把记忆往回翻了翻。
一月前自己带着岚儿偷偷从宫中跑出来,本想去玹灵宫去看灵儿,中途却碰到了山贼。正在萧妘珂暗自怨自己没跟大哥好好学功夫的时候,一个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救了她们主仆二人。
之后她们便随那少年去了附近的饭馆吃了饭,可还没等吃完一餐饭,妘珂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没等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眼前的光景了...
萧妘珂砸了咂嘴。
“所以...那个小白脸把本公主骗了?”
岚儿点了点头。
“过分!”
母后说的对,小白脸都靠不住...
她是大周唯一的公主,从小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居然被一个小白脸骗了!
萧妘珂深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一屋子的少女,直觉告诉她,没意外自己一定是栽到人贩子手里了。
“岚儿,信号!”
岚儿眨了眨眼,怔了片刻突然想起自己腰间的信号,那是出宫前按照从皇后那本手记里的方子做的,于是抽出两只递给了妘珂。
“公主,我们在这放信号谁能看见啊?”
少女的哭声惹得萧妘珂心烦,没空回岚儿的话。
“别哭了!”
瞬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萧妘珂看了看她们,一脸严肃的警告她们。
“现在!一会有人进来,你们看我的眼色,趁机抱做一团冲出去!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你们就在这哭下去吧,哭瞎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
屋子里的姑娘听到妘珂的话都互相看了看,最后都站了起来朝妘珂走了过去。
“好,好,我们听你的。”
“反正我们也逃不出去,不如就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萧妘珂朝岚儿点了点头。
岚儿拿出火折子吹了吹,随后点燃信号,信号弹嗖的一声顺着小天窗飞了出去。
萧妘珂心里清楚离开金池以后,那信号是没有用的即使别人看见了也不会理她,只能是骗骗人让他们乱了手脚,自己好趁机逃出去。
信号弹从窗户发出去凑巧被在衡水一带游历的楚战戈和乐正元看见。出于好奇,两人朝信号发射出来的方向走了去。
而小黑屋里面,事情都按照萧妘珂的想象发展了下去,门突然被几名看守打开。
“小浪蹄子你敢发信号!把她拎出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说话间两个看守朝妘珂走了过来,岚儿虽然心里害怕,可是说什么也不能让萧妘珂受伤害,于是她硬着头皮挡在了萧妘珂前面。
“你们要做什么!我家小姐不是你们能...”
没等说完,岚儿被一个巴掌打到了一边去。
妘珂几乎是同一时间去扶起了岚儿,转头瞪着两个看守。
“呦呵!还敢瞪大爷我...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你敢动我...我要你全家陪葬!”
“你当大爷我是他妈吓大的!”
说着就要动手把萧妘珂抓走,萧妘珂给躲在一旁的那些女孩一个眼色,二十多个小姑娘都一窝蜂的反抗,抱作一团冲了出去。
歹人一时心慌,趁他不注意,一根金针刺入他的心脏,只见他表情狰狞,青筋暴跳,顷刻间便倒在地上,吐血而亡。
另外两个看守拿着刀不敢上前,萧妘珂拿出金针在眼前晃了晃。
“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两个看守看地上他们大哥的尸体,相视一眼,扔下刀跑了出去。
萧妘珂看他们走了,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看地上那人的身体,拔出了金针。
岚儿小心的走到妘珂身边。
“公主,他死了!”
“没有,过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
这时候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妘珂来不及看到来人是好是坏就已经晕了过去。”
在醒过来的时候萧妘珂以为自己回到了皇宫,可却不是。
“岚儿...”
几个宫女听见声音走了过来,萧妘珂抬起头看他们的服侍并不是大周的宫服,而这房内的一砖一瓦都不是大周的风格。
“姑娘您醒了?快去告知圣上。”
“这是哪?岚儿在哪?”
宫女并未回答妘珂的问题,而是把妘珂引下床榻到了梳妆台前。
“奴婢给姑娘梳头。”
萧妘珂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如他们若说自己可能身处皇宫,自己想逃恐怕也逃不出去,就顺着她们没做反抗。
透过镜子萧妘珂看了看,心里暗想这里肯定不是大周,但也不是天戍,难不成...是南齐。
过了半个时辰,萧妘珂有些等不下去,趁两个宫女不注意跑了出去,她在前面跑宫女在后面追,回头的一瞬间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疼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
楚战戈身着一身玄衣,领口处的龙纹告诉萧妘珂眼前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一定就是南齐的皇上。
见萧妘珂目不转睛盯着楚战戈看,楚战戈身边太监王生站了出来。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皇上...听闻南齐皇帝幼年登基却把南齐治理的井井有条,没想到长得如此英俊...呃...大周与南齐素无恩怨从未交战,他一定是救了我!
萧妘珂深呼了口气站了起来,刚想表明自己的身份,突然身后宫女追了上来,见到了楚战戈之后都吓得跪在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楚战戈眼神微妙的看着妘珂,始终没有看向跪了一地的宫女,只是轻描淡写的把她们安排了。
“看个人都看不住。”
语气温和却不怒自威,萧妘珂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让她有些心惊。
“送去暗房。”
暗房!萧妘珂被暗房两个字吓得心头一震。
“等等!”
楚战戈没有因为萧妘珂的话而改变态度。
“把她带走。”
萧妘珂怔了怔。
“放开我,我是大周...”
“把她嘴堵上!”
没等说出自己的身份,萧妘珂已经被堵上了嘴强行拉走了。
萧妘珂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突然眼神变得愤怒,一直跺着脚表现自己的愤怒,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脚麻了而已...
被人生拉硬拽的到了一处宫殿,楚战戈把所有人都清了出去。
终于被放开的萧妘珂立刻走到楚战戈面前。
“你...”
不等说完又被楚战戈堵住了他的嘴。
“朕知道你是谁!”
妘珂眨了眨眼睛,眼睛眯了眯,心想知道你还要抓我过来。
“不是朕要抓你!”
萧妘珂突然睁大了眼睛,心想难不成他会读心之术?
楚战戈当然不会读心术,只是萧妘珂的眼神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这会儿看她迷茫的样子,楚战戈忍不住笑了笑,然而只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正常。
楚战戈身子侧了侧。妘珂突然看见床榻上卧着一位老婆婆,头发花白,面如菜色,像是病入膏肓。
“放开你可以,不准大喊大叫!”
萧妘珂看得出那位老夫人定是他至关重要的亲人又或者别的,于是点了点头。
被放开的萧妘珂后退了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脸。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朕赶到之时你已经昏倒在地,不给你带回来,难道要把你扔在那圈里?”
“圈?”
“那种地方不是圈又是什么?”
原来一脸疑惑的萧妘珂突然明白他说的是那个小黑屋,白了楚战戈一眼,那要是圈自己又是什么?
“那你又带我来这这做什么?”
“你懂医术?”
楚战戈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看到倒在地上吐血的看守,也看到了手里拿着金针的萧妘珂。
南齐武将居多,医术高明的人却少之又少。太皇太后,也就是楚战戈唯一的亲人,年事已高,这一年来却一病不起,楚战戈从天戍接来乐正堂的传人乐正元,可乐正元用药神奇,医术却是不精,来了一月却也只是稍见起色。
乐正元见到妘珂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也算是运气好,这丫头弄不好可以医好太后。”
但凡有一个机会楚战戈都不会放过,毅然决然的把妘珂带进了宫。
这会儿妘珂反应过来了,他一定是想让她医好那位老夫人,并没有恶意。
“要我医病直说不就行了,神神秘秘的。”
“若是让人知道你的身份,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你且放心,朕定会送你回去。”
二
玹灵·闯宫
妘珂欲要去给太皇太后诊病时,突然想起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岚儿,还有刚刚因为自己获罪那几个宫女。岚儿且不说,就说那暗房,南齐的他虽然没去过,可大周的自己小时候无意间走进去过,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没有大罪的人是不会到那去的,可刚刚那几个宫女只是没看住自己而已。
思来想去,妘珂还是决定要救那几个小宫女。
妘珂朝着楚战戈笑了笑。
“皇上。”
楚战戈眉头微蹙,暗想萧妘珂一定是有求于他。
“何事?”
萧妘珂往前走了两步。
“医病我的确是手到擒来,可是皇上能不能答应我两个请求?”
“两个?”
“两个!”
“说吧。”
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妘珂笑了,开心的不得了。楚战戈似乎也被她带动。
“那第一个要求就是...把岚儿还给我!”
“岚儿?你是说跟你的那个侍女?”
“对啊,对啊!”
楚战戈冷笑了一声。
“亏你还惦记着她,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说什么?岚儿怎么了?”
听到他的话做了有些急了,是不是岚儿做了什么事也被他关进暗房了。
“她可能是为了保护我才顶撞了皇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吧!”
见妘珂心急的模样,楚战戈不再绕圈子。
“让朕饶了她也要她先惹了朕,回宫的路上她吓得的逃跑了。”
“逃跑?不会的...难道是...”
岚儿一定是去了玹灵宫...我要是再不出去,等灵儿来了...不行!我要尽快出去!
“那就不管她了。”
“你到看得开。”
妘珂笑了笑。
“人活着当然要看开一点啊!”
说要伸出两根手指。
“第二个请求就是请皇上饶了刚刚那几个小宫女,她们没错的!”
说到这楚战戈疑惑的看了看萧妘珂。
“听闻周主与皇后鹣鲽情深,对你这位公主也疼爱有加,难得你有一颗怜悯之心。”
“...其实...或许...皇上知道什么叫做忆苦思甜吗?”
“怎么说?”
回想自己六岁的时候被母后逼着吃下去一碗水煮野菜的时候...萧妘珂永远都不能忘记那味道。即使现在想起来也像噩梦一样,小时候自己一度认为不是母后亲生的,可吃完了野菜以后父皇会偷偷的给自己拿来甜甜的糖,然后自己就会忘记了野菜的事。直到长大了才知道,母后是不想让自己养成刁蛮任性的公主脾气。
“你在想什么?”
妘珂这才从回忆里走出来,毕竟离开了皇宫有一个多月了,有点想家了。
“没什么,皇上,您就答应我吧,那几个小宫女真的很无辜。”
“既然如此,那边放了他们。”
“谢皇上,那我这就进去看看太皇太后。”
说完妘珂一路小跑到了床榻前,楚战戈笑了笑也走了过去。
太皇太后脸色很不好,而且睡得很沉,头发虽然花白,可也不过六十多岁的样子。
妘珂拿过她的手闭上了眼睛仔细诊脉。
楚战戈看向她,眼神却有些不舍拿开。
良久妘珂睁开双眼,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妘珂红了脸,下意识的避开,而后说起太后的病情,逃开这尴尬的一瞬间。
“太皇太后可是喜欢吃海鱼?”
楚战戈没有像妘珂一样,神色依旧如常。
“没错。”
妘珂拿出随身的针包摊开来给太皇太后下针。
“太皇太后年轻时应该是中过与其相克的毒,这海鱼长在深海,味虽鲜美,但寒气太重,老人家本就不宜常食,现在寒已经成毒,与旧毒相克,所以一病不起,我这就下针驱逐寒气,这一个月只喝点米粥就好,以后休息调养就好。”
“仅此而已?”
“嗯。”
“这群庸医,留他们何用。”
妘珂突然一紧张,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不是又要杀了那些太医吧!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你有没有人性啊!”
说完之后萧妘珂便后悔了,她忘了这不是大周,这是南齐皇宫,这会儿对上了楚战戈能杀死人的眼神,妘珂立刻后退了几步,坐在塌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战戈向前走了一步,眼看着要走到妘珂面前,殿外突然走进一位佳人。
“皇上...”
妘珂亲爱的感觉到楚战戈眼神中的戾气突然消失,而后她便看到了他的背影。
“雪柔。”
杜雪柔就是楚战戈的青梅竹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的后妃,除了太皇太后,楚战戈最相信的人里杜雪柔也是其中之一了。
“皇上可是又生气了?”
楚战戈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给她捋了捋额头的碎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人亲昵的场景妘珂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自己也有些不对,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跟吃了一碗水煮野菜还难过。索性不去看他们,把针从太皇太后身上取下,收回了针包。
“皇上,太皇太后应该无碍了,我可以出宫了吗?”
杜雪柔这才看向妘珂。
“这位姑娘皇上找来的大夫?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高明?”
说话间杜雪柔脸上流露出一丝敬佩,只是等不清楚真假。
“病人还未痊愈大夫就要离开,岂不是有违医德?”
“你不是说...”
“待皇祖母醒后,朕自会送你回家。”
楚战戈一脸的风轻云淡,可说出的话却不容妘珂拒绝。
“可是我今天必须出宫,否则...”
“雪柔,走吧。”
否则会出事的...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妘珂皱了皱眉。
晚上,妘珂没有回去,就一直守在太皇太后的床前,因为到了晚上,太皇太后一定会醒来。
可还不等太皇太后醒来,沐灵儿就先闯了进来!
屋外一阵打斗的声音,妘珂坐在殿内有点为难,想象着一会楚战戈来自己怎么解释,他那么暴戾,万一要杀了自己怎么办。
不一会儿,灵儿就走了进来。
“妘珂!”
“灵儿...”
沐灵儿被妘珂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见到自己她不是应该开心吗?又或许激动,怎么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怎么了?”
“你杀人了吗?”
沐灵儿一脸木楞的摇了摇头。
“没有。”
萧妘珂连忙点了点头,感觉好像还有一线生机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
侍卫报安宁宫进了刺客,楚战戈听了立刻紧张起来,担心太皇太后,还有就是担心萧妘珂。
杜雪柔也有些惊讶,连忙给楚战戈更衣,自己也同他一起到了安宁宫。
安宁宫里,萧妘珂和沐灵儿正在商量演一出戏。
楚战戈进到屋里的时候,沐灵儿正要一剑刺向妘珂,楚战戈见势不好,拿起身边花瓶扔向沐灵儿,沐灵儿。
沐灵儿准备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剧情,跟楚战戈过了两招,在打不过楚战戈,落荒而逃。
可剧情偏偏发展歪了,两个人打着打着,沐灵儿失手险些把剑刺向妘珂,楚战戈情急之下伸手握紧了剑刃,一掌打像沐灵儿。
“楚战戈!你放开剑!”
妘珂看他手上都是血,连忙站起来去拉楚战戈。
沐灵儿下意识抽回剑,躲过一掌,随后看向萧妘珂点了下头破窗而逃。
楚战戈刚要追过去就被萧妘珂一把拉住。
“你的手在不止血就要废了!”
说完把楚战戈拉到一旁坐下,用针止住血,给他上了药,然后满屋子的去找绑带可是这哪里能找到。就算有布也是锦缎,他的手伤的太严重,要是不包上就得让他紧握着手,那样岂不是要疼死,情急之下萧妘珂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楚战戈看萧妘珂在自己面前解开衣服,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突然有了一丝裂痕。
“你...”
这时候杜雪柔走进屋子见到这一幕,立刻上前给了萧妘珂一个耳光。
“贱人!你敢勾引皇上!”
楚战戈立刻拉住杜雪柔。杜雪柔这才看见楚战戈的手上得伤,眼泪都掉了下来,生怕楚战戈有个好歹。
萧妘珂被打了一耳光没有还手也没有跟她争辩,从自己的的里衣下面撕下一条棉布,给楚战戈包扎了伤口。
“你不用担心,伤药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方子,三天换一次药,两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楚战戈到没有多在意自己手,一直看着她被杜雪柔打的那边脸,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
“皇上,你也太不小心了。”
“无妨,下次有危险你不准来了,被伤到怎么办?”
“臣妾不怕,臣妾就要陪着皇上。”
萧妘珂一边听着杜雪柔哭诉,一边收起金针,抬起头的一瞬间突然晕倒在地,昏过去前看到了楚战戈似乎有些着急的脸。
“妘珂!”
三
眼泪·情伤
醒来之后,妘珂没想到最先看见的是乐正元的脸。
“公主醒了?”
“元哥哥。”
天戍乐正堂号称有所有珍惜的药材,乐正堂的当家人是乐正元的叔叔乐正稚。当年乐正元的父亲欲要害死乐正稚,可到最后却把自己害死,临死前与乐正稚冰释前嫌,乐正稚也承诺他一定会把乐正堂传给乐正元。年幼时他常常同他叔叔出入大周皇宫,让他了解药性,增长见闻,所以他与妘珂自小便相识。
“我回到宫里了吗?”
妘珂嗖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南齐宫内。
“别怕,太皇太后已经好多了,我跟皇上说过,这两天我便带你回去。”
“我不怕,只是...他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我给他用药了,不出一个月便会好了。”
萧妘珂笑了笑,心里舒坦了点。
“那我便不着急回去了,灵儿一定会帮我跟大哥说的。”
乐正元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担心。
“不着急回去?”
“嗯,不着急,等他...等太皇太后痊愈了我在离开也不迟。”
“你...”
妘珂完全没听进去乐正元的话,脑子里全是楚战戈救她时的那个场景,过一会又都是楚战戈与杜雪柔亲昵的场景,妘珂感觉自己好像被下了什么咒一样,一会开心一会难过,简直要疯了。
“元哥哥,你有心仪的女子吗?”
乐正元怔了怔,看了看妘珂。
“有。”
“那...她做了什么你会感觉不高兴呢?”
乐正元苦笑了一声,心中笃定了什么一样。
“她想着别人的时候...”
两个人聊了一会,乐正元便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走出了屋子。
出门后正好碰上了楚战戈。
“皇上可好些了?”
楚战戈看了乐正元几秒,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眼神里对自己似乎多了几分敌意。
“她怎么样?”
“没有大碍。”
得知妘珂没有事楚战戈点了点头。
“她这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晕倒。”
乐正元看着远处,脸上稍显忧愁。
“妘珂自小便不会哭,每次特别难过或是受到刺激的时候就会昏睡,少则一天,多则数月。”
楚战戈皱了皱眉。
“那昨晚..”
乐正元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楚战戈没在多留,点了点头让他走了。
之后便走进了屋子。
妘珂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自己的手,完全没觉出楚战戈走进来。
楚战戈走到妘珂身边。
“你倒是精神得很!”
妘珂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才觉出来自己头没梳脸没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来了!”
楚战戈见她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别挡了,挡也挡不住!”
妘珂放下了手,拿过楚战戈的手。
“皇上手没事了?”
“没事了。”
“换药了吗?”
“还没,乐正说...”
“那我给您换药。”
说着妘珂下床去洗了洗手,然后回到楚战戈身旁小心的拆开了缠在他手上的绷带,绷带已经不是昨晚她撕下的碎布,想到那块碎布,妘珂不由得脸红了一下。
楚战戈注视着妘珂的神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妘珂太过于单纯,面对她就好像能看穿她心底的一切。
打开绷带,果然乐正元的伤药很有效果,伤口已经结痂了,可看着还是有些不忍。妘珂下意识的吹了吹伤口,没感觉到任何的不对。
妘珂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想着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楚战戈,直到他看到了楚战戈,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他了。就那么一瞬间,在她的脑袋里她已经跟跟楚战戈过完了一生。
仔细的上了药,妘珂笑了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了。”
抬起头,脸对脸。
楚战戈有些怔住,妘珂的眼睛那样清澈,他有些看进去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
只差一点,两人就要的嘴唇就要相碰。
妘珂突然伸手抵住了楚战戈的身体,眼神明显的有些恐慌。
“皇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哪句?”
楚战戈眸光柔和,这次他没猜有出来萧妘珂心里在想着什么,等她说出口后,他更后悔让她说出这句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她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他是一国之君她是邻国公主,他们可以在一起。可她要的,却不是一个皇帝,她要的是一个丈夫。
妘珂眨了眨眼睛,她希望可以等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她不觉得有多困难,父皇母后不也是两个人相守到如今。
楚战戈眼中的柔和忽然消失不见,妘珂慌了。
“听过。”
一瞬间妘珂的心七上八下,这会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含期待的看着楚战戈。
“那皇上...”
楚战戈站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
“可朕身为一国之君,这一生...恐怕只能听听而已了。”
没错...他已经有了柔妃...可是...
妘珂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又问道:
“那皇上如果遇到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她只想与皇上两个人相守,皇上会怎么办?”
萧子禹转过身冷笑了一声。
“朕既为一国之君,又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做任何改变?难不成还要为她遣散后宫不成?”
妘珂的眼睛又一次蒙上了一层灰色。
“那...您有了最爱的人,还会再娶别的女人吗?”
“在朕眼中,没有最爱,只有相必之下的更爱。”
妘珂低下头不再问了,她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最后一步,再往后,恐怕就难了,他是大周的公主,难不成要她到南齐来做一个妾室吗?恐怕她肯,父皇母后也不会让的。
楚战戈有些不忍再打击她。
“太皇太后已经好了许多,这两日朕便派人护送你回大周。”
说完径直的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你年纪轻轻,别总想着着无谓的。”
“皇上...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朕说过...一定会送你回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突然变得十分静寂,妘珂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时候...又该哭了吧...”
十六岁的少女双眼泛红,脸上却始终看到眼泪,倒在床榻上,她闭上双眼,想的是如果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
装病,装傻妘珂什么都试过了,把日子拖了整整三个月,可这三个月她再也没见过楚战戈,直到大周太子萧筠池亲自到南齐,妘珂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
走的那一天天上下了点毛毛雨,走到宫门前,妘珂不知道身后城门上楚战戈湿了衣衫一直目送她消失在那条路上。
四
联姻·再见
一年后,大周尚书之女冯若瑾被册封为郡主,奉旨到南齐联姻,封为瑾妃。
浩浩荡荡的联姻队伍进到南齐皇宫,队伍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左右张望,似乎因为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有些失望的跟着队伍走了。
夜了,殿内灯火通明,楚战戈走进殿内,随侍宫女在地上跪成一排,妘珂便在这中间眼看着楚战戈从自己眼前走过。
三年前,回到大周之后,妘珂几乎处在昏睡的状态,整个皇宫,皇上,皇后,太子排了队踩着点都来与她说话,同她逗趣,可她听了就听了,转头又呼呼大睡。
直到妘珂的同胞哥哥逍遥王萧筠卿远游归来。
说是远游归来还不如说是被太子给骂了回来,大周太子萧筠池,说起来他也是骁勇善战的悍将,可偏偏对这个妹妹束手无策,打不得骂不得,最后他只能把萧筠卿从云清叫回来,让他做这个得罪人的事。萧筠卿收到信后马不停蹄的从云清赶回大周,回宫见了皇上皇后以后,就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如烟阁。
“萧妘珂!”
妘珂这会儿刚刚醒过来,听到萧筠卿的声音吓了一跳,缓缓坐了起来看向萧筠卿。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航海吗?”
萧筠卿看到萧妘珂也下了一跳,他那个被喂得白白胖胖的妹妹,这会儿瘦的不像个样子。
深呼了一口气,萧筠卿坐到萧妘珂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表情沉重。
“你还不知道吧,母后她...”
萧妘珂眼睛睁得可大,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母后怎么了?旧疾复发了?我去瞧瞧。”
说话间妘珂已经要下床去长乐宫了。萧筠卿一把拉住妘珂抱在怀里。
“母后说...其实我是弟弟...”
“什么?”
萧筠卿晃了晃妘珂的肩膀
“怎么办,我都叫了你十多年妹妹,让我叫你姐姐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
妘珂眼神从惊讶到鄙视只是一瞬间的事。抬手给了萧筠卿一拳。
“萧筠卿!”
一声哀嚎之后,妘珂让人取了冰来,用布抱着给萧筠卿揉了揉脸。
“你轻点儿!”
“活该!让你气我!”
萧筠卿不再喊疼,从妘珂手里抢过了冰布袋,揉了揉妘珂的脸。
“你啊!跟哥哥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谁,是不是筠礼?还是...”
“不是...谁都没欺负我。”
妘珂转过头不在去看萧筠卿,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大哥说你从南齐回来以后就郁郁寡欢,是不是南齐有人欺负了你,你同哥哥说,哥哥去帮你报仇!”
“没有没有,我都说了没有,你们不要再问了。”
说着说着妘珂眼眶泛红,萧筠卿知道做了这是想哭了,怕她难受赶紧抱着她哄了哄。
“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你不想说便不说。”
妘珂抱着萧筠卿,这种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好难过,她不想再这样了。
“我好喜欢...喜欢他。”
只说了这一句妘珂便在萧筠卿的肩上睡了过去。
萧筠卿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傻丫头...”
这三年里萧妘珂如论如何就是放不下楚战戈,睡觉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怎么都忘不了。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了冯若瑾要嫁到南齐的事,她终于忍不住,偷偷混进了和亲队伍,去了南齐。
出城前,队伍里的妘珂突然被人掳走,妘珂吓得刚要大叫,突然看见了来人的脸。
“大哥!”
萧筠池一脸严肃的看着妘珂。
“你当真瞧上了楚战戈!”
“我...”
妘珂刚要辩解,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确是真真实实的喜欢上了楚战戈,而且...她没有办法忘记,她知道自己很丢人,可是...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那日萧筠卿跟萧筠池说的时候他还没在意,如今看来他这个妹妹是死心眼偏要去搏一搏了。
“他有什么好?他后宫那些女人都能从长乐宫排到护国公府了!你让为兄如何眼睁睁看着你去跳那个火坑?”
萧筠池从来都不向她吼,妘珂看出大哥是真的生气了,气自己没出息。妘珂上前一步拉了拉萧筠池的衣角。
“大哥,我也不想去...不想去丢人...可是...我就是想去试试,三年...大哥,就三年,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那妘珂一定好好的回来,再也不想他了!”
见妘珂苦苦哀求的模样,萧筠池于心不忍,长叹了一口气。
“母后说的对...这老天是公平的。你自出生便不会哭,性格单纯听话乖巧...如今,你却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哥。”
妘珂抱住了萧筠池,千言万语挂在嘴边做哽咽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筠池拍了拍妘珂的背。
“去吧,母后安排了人陪你,如果坚持不下去就说出来,大哥去接你。“
一大早,萧筠卿便觉出妘珂要有动作,他这几年把妘珂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他的妹妹他最了解,跟他母亲一个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于是萧筠卿去说服了萧筠池,两兄弟又一起去说服了皇后,三个人又一起去说服了皇上,以皇后为主,萧筠池为辅,萧筠卿为替补的这样一个队伍,终于把皇上说服同意了萧妘珂的这样一次远游。
就这样妘珂来到了南齐。
这会儿妘珂看着楚战戈从自己面前走向冯若瑾。
你看到我了吗?手上的伤好了吗?有想过我吗?
这些话在妘珂心里来回循环,可就是说不出口。
一众宫女伺候楚战戈和冯若瑾宽衣,红色纱帐缓缓落下,手捧龙袍的宫女与走向那床榻的帝王背道而驰,这一夜终究未能相认。
楚战戈,我可以容得下你后宫三千,你能不能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一夜,有人颠龙倒凤春宵帐暖,有人睹物思人独自卧在黑袍上缱绻。
翌日
一盆凉水破到妘珂脸上,她依旧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已经日上三竿,妘珂始终没醒过来,岚儿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在不叫醒怕是就会惹人怀疑了。
“公主,公主!”
无论怎么样都叫不醒,岚儿放弃了。
“走之前皇后娘娘叮嘱过,太子叮嘱过,王爷叮嘱过,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
晚上,妘珂还有没有醒过来。岚儿守在床前一步都不敢离开。这时,一个年纪大她些许的宫女走了进来。
“还没醒吗?”
岚儿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梓汐姑姑,这可怎么办啊?公主再不醒过来就要招人怀疑了。”
梓汐走上前去,眉头深锁。
“元公子今日在宫里,可这后宫,他怕是进不来。”
“那怎么办?”
“也只能拼一拼了...”
说完,梓汐看向岚儿。
“岚儿,现在,只有你和我知道公主的身份,皇后娘娘千叮万嘱,公主和你我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没办法跟南齐交代,所以...一会儿或者是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知道吗?”
“知道,岚儿知道!”
“好,那我去了,你照顾好公主!”
岚儿抿着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梓汐推门而去。
如果说妘珂这三年不好过,那乐正元相比之下也没好到哪去,他不在去金池逗留,而是回到了天戍乐正堂,一心一意钻研起了医术,到如今,他与妘珂倒真是整整三年没有见过了。
梓汐是玹灵宫人,她的使命就是保护妘珂。这会儿正在去找乐正元的路上。一路上避开重重守卫和巡逻的禁军,这才好不容易看到了乐正元。
“嘶-嘶-”
乐正元听见梓汐发出的声音,转头看去,看见梓汐就躲在草丛里正看着她,乐正元惊讶过后是一阵紧张,他隐约猜到妘珂一定在这。
环顾四周,乐正元并没有看到生人,于是立刻走到了梓汐身边,他看见梓汐一身宫女的打扮,便立刻明白了,心里笃定一定是妘珂出了事。
“是不是妘珂出事了?”
“来不及多做解释,公子随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乐正元也顾不上许多,这一刻他也明白,他可以三年十年不去想她,可当她的消息出现在自己的世界时,他只感觉这三年没有见她,时间都荒废了。
又是一路艰难险阻,乐正元终于见到了妘珂。
妘珂紧闭着双眼侧卧在床上,怀里抱着楚战戈的那件玄色长袍,乐正元见到那衣服第一眼便知道是楚战戈的。
“到底怎么回事?”
岚儿一边哭一边解释给乐正元解释昨天发生的一切。
五
相见·想念
乐正元一掌拍在案上。
“皇上皇后就任她胡闹?”
梓汐轻叹了口气。
“自从公主三年前回到金池,就变的嗜睡,少言寡语,这次若不依着公主,怕是她会更难受。”
乐正元看着妘珂眼神是又爱又恨,可又能怎么样呢?他认了,栽在她的身上,他真的认了...
抚平了自己的情绪,乐正元轻叹了一口气。
“冤家...”
随后熟悉的从妘珂腰间拿出了针包,就想是自己的东西一样的自然。
“她这是老毛病了...你们出去守着,我给她下针,明天一早定会醒来。”
岚儿抹了抹眼泪,连忙点头。
“就麻烦公子了...”
梓汐领着岚儿走了出去。
乐正元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放在案上,缕缕香烟升起,金针在烟上过了过蒙上了一层雾气,趁雾气未散迅速把针刺入穴道。
妘珂似是有些感觉,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七岁那年我便觉得你跟其他女孩不一样,永远在笑,不像别人,总是哭哭啼啼的。”
说着乐正元再次拿起一根金针。
“后来...九叔说你天生就不会哭,我才知道你其实跟其他小女孩一样。”
乐正元有些哽咽,深呼了一口气。
“可是晚了...我已经爱上你了...”
乐正元不断的同妘珂讲话,内心嘲讽自己还不如她勇敢,她都敢义无反顾的来到南齐,他却只敢在她昏睡时说这些话。
“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是我先放下...”
乐正元突然不再说话,苦笑了一声。
“冤家...”
屋内安静的非比寻常,安静到可以听见宫外禁军操练的声音,乐正元收起金针,仔细看了看妘珂,一时间目光却无法收回。
第二日妘珂并没有如乐正元所说醒过来,而妘珂已然是紫霞殿内瑾妃的宫女,瑾妃的心腹香草不见妘珂两天,已经起了疑心。
“芸娘是哪一个?为何这几天不见身影?”
梓汐和岚儿跪在地上,她们知道芸娘就是妘珂的化名。
“姑姑,芸娘身染重病,已经昏睡两天了。”
“那还留在宫里做什么?找人带出宫去埋了吧。”
岚儿一听立刻站了起来。
“不行,她只是昏睡,还没有那么严重,明天就会醒的。”
香草上前一步,一个耳光甩在岚儿的脸上。
“贱婢!竟敢对我大呼小叫,姑奶奶今天偏要把她扔出去!”
说着香草怒气冲冲的朝妘珂床前走了过去,拉开帐幔。
一瞬间,妘珂突然睁开眼睛,香草见她清醒顿时火冒三丈。
“好啊,你明明好好的躺在这,还敢装病!”
妘珂缓缓坐起身下了床。
“姑姑息怒,芸娘刚刚醒过来,这就出去。”
说着,妘珂拉住香草的手,把自己手上的玉镯过到了她的手上。
香草见到妘珂还算懂事,怒气也就消了大半,抽出了手,冷笑了一声。
“你还算懂事,行了,既然醒了...就快点去伺候娘娘!”
妘珂弯了弯腰。
“谢姑姑。”
香草没在多久,一边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一边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过身看向她们。
“别说我不照顾你们,不让你们露脸,皇上今早赏赐了娘娘,你们去领回来。”
“是,姑姑。”
送走了香草,岚儿和梓汐连忙走到妘珂身边。
“委屈公主了。”
妘珂摇了摇头。
“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往后别再让她抓住把柄就好了。”
给妘珂梳洗了一番,三个人一起按照香草的吩咐去领了赏赐给柔妃送了去。
几个宫女手捧赏赐在殿内等候。
冯若瑾衣着华丽,款款而来,看了看她们手中所呈之物,眉眼间透露出一丝喜悦和高傲。尤其走到妘珂面前时,拿起那斛明珠。
“皇上真是的,我不过说了一句喜欢,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赏赐,要是遭人嫉妒该如何是好...”
说话间还故作忧愁。
香草跟在冯若瑾身后立刻奉承道
“娘娘生的一副倾国倾城的好容貌,又端庄淑德,皇上自然会独宠娘娘了,若是娘娘受了苦,皇上一定不让呢,所以娘娘不必忧愁。”
这一番话自然哄得冯若瑾心花怒放,随手取了颗珍珠给了香草。
“就你嘴甜。”
“谢娘娘。”
妘珂努力的不让自己回想那天夜里楚战戈看着冯若瑾那温情的眼神,也努力不去听瑾妃口中的那些话。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条路既然走了,就一定要走到尽头,否则,之前的那些都算什么?
“谁的嘴这样甜,惹得爱妃这样欢喜?”
楚战戈未让通报直接走了进来,妘珂突然听到楚战戈的声音猛的抬起了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一斛明珠被打翻在地,那声音好像三年前妘珂离开时,雨打芭蕉的声响,只是那天,她没有看见城楼上目送她远行的楚战戈。
楚战戈不曾想过这一生还能见到妘珂。
张了张嘴,楚战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问妘珂为何出现在这,为何这番打扮,又为何...这样让他心疼。
不等两人交涉,香草已经走到妘珂面前抬手打了下去。
妘珂来不及解释,立刻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娘娘息怒。”
“这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明珠,你竟然这样的不小心!还不滚出去领板子去!”
说着抬起有又要打下去。
楚战戈忍不住两步上前抓住香草的手,看向冯若瑾。
“爱妃温良,何故...有这等刁奴?”
说完一把推开香草,香草吓得立即跪下。
冯若瑾突然紧张起来,她心里自然希望香草狠狠地打妘珂几下,可楚战戈的话突然让她害怕。
“臣妾教下不严,皇上息怒。”
楚战戈没在说话,转过身看着妘珂,眼神微妙,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看着妘珂跪在地上,他越看越觉得刺眼,于是上前一把拉起妘珂走出了紫霞殿。
走了很远出去,妘珂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要说什么,就说吧。”
“你觉得朕要同你说什么?”
妘珂摇了摇头。
“你身为公主为何如此不自爱?朕早就同你说过,不可能为你改变什么,你为何如此固执?”
妘珂蹲在地上摆弄自己的手。
“我...我知道我不自爱...知道不可能改变什么...但是我不会缠着皇上...我只想留在您的身边...妘珂现在不是公主了,是紫霞殿的小宫女,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留在这里了?”
说着妘珂突然抬起头看着楚战戈露除了一个笑容,像极了是那年初见她抬头的那一瞬间。
楚战戈猛的拉起妘珂,一手环住妘珂的腰吻了下去。
妘珂突然睁大了眼睛,片刻又慢慢闭上了双眼。
楚战戈...你也喜欢我吗?
把妘珂抱在怀里,楚战戈彻底被她打败。
“你这么傻,你的父皇母后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到这后宫来。”
“兄长会帮我同母后说情,父皇什么都听母后的。”
当晚,妘珂摆脱了宫女的身份,以医女的身份搬进了碎月居。
用了宵夜以后,妘珂坐在铜镜前小心翼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但她看见的全是楚战戈抱着她的时候那个场景。
“公主别再看了,您都要掉进去了。”
岚儿捂着嘴偷笑妘珂,妘珂没有生气,一脸得意的噤了噤鼻子。
“公主该休息了,看这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怕是要下雨,我这就去嘱他们守夜的看好门窗。”
梓汐便往外走边嘱咐岚儿。
“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到真是有点困了。”
说着妘珂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然后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刚躺下去,做了突然觉出了点不对,猛的坐了起来。
“龙袍...岚儿,那件袍子拿过来了吗?”
岚儿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呀,忘了拿回来了。”
“放在那要是让其他宫女看见了又是一件麻烦事,不行,我现在去拿了回来。”
妘珂动作也快,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
“公主,您不能去,夜深了太危险了!”
妘珂转身把岚儿推回屋里。
“好岚儿,好岚儿,就让我去吧,晚一会儿去就多一分危险,你帮我当着梓汐,我去去就回!”
不等岚儿说话,妘珂已经跑了出去。
六
雨夜·龙袍
妘珂的胆子倒不是特别大,但这时候她一心想着龙袍也不觉得害怕了,但是她着急出来不曾提灯笼,天上又不见星星月亮,路着实是有些黑,妘珂只能摸索着慢慢的走。就在她快要到了的时候,突然天上下起了雨,妘珂一路小跑跑回了原来的屋子。
进去后妘珂翻箱倒柜找到了那件龙袍,走到门口发现雨下的更大了。
“鬼天气,什么时候下雨不好现在下雨,你是不是看我今天心情好故意让我难堪啊?”
黑衣似乎听到了妘珂的牢骚,一个响雷突然劈了下来。妘珂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算了,拼了,梓汐要是知道了去告诉大哥不就惨了!”
一咬牙一跺脚,妘珂抱住龙袍硬着头皮跑了出去。
彩云殿内杜雪柔在楚战戈怀里熟睡,楚战戈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满心都是妘珂,完全没有睡意。
这时一个惊雷炸响,楚战戈看了看窗外,心里开始担心妘珂会不会害怕,她胆子那么小,碎月居又没有什么人。
心里担心着,自然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小心翼翼的把胳膊抬了起来,又轻轻的下了床。穿好了衣服后急匆匆的朝碎月居赶去,
碎月居里岚儿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楚战戈突然推门进来。
他在院子里看见屋内点着灯十分差异,这么晚妘珂还没有休息,定是害怕,于是着急的走了进来。
“皇上!”
岚儿看见楚战戈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
楚战戈摆了摆手。
“起来吧。”
说完朝屋子里面望了望却不见妘珂的身影。
“妘珂呢?”
岚儿低下头支支吾吾,不敢说。
楚战戈看出端倪立刻变了一副面孔。
“到底妘珂去哪了?”
“皇上息怒,公主...公主她回去取龙袍了。”
楚战戈眉头微蹙。
“什么龙袍?”
“瑾妃进宫那晚...是公主侍候皇上宽衣,然后...然后就把皇上的龙袍拿了回来..夜夜看着...”
岚儿有意让楚战戈知道这些事,她要把把她家公主是如何受苦的都说出来,可不等她说完楚战戈已经听不下去了。
“别说了!”
楚战戈觉得心头一紧,尽管再努力的回想那晚他也没有丝毫的印象,若他知道那晚身后宽衣的宫女就是妘珂...那他又会怎么样?
来不及在多想,楚战戈立刻推门而去,顾不上瓢泼大雨,朝妘珂原来居住的屋子赶去。一路上楚战戈一直大声呼喊妘珂的名字,可即使再大声也都被大雨吞噬。就在半路上,楚战戈看见一团白色,立刻朝那里跑去。
上前一瞧,的确是妘珂晕倒在地上,黑夜里下着大雨,楚战戈只看见妘珂紧握着拳头,把她抱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手里紧握着那件龙袍。
“傻丫头,一件衣服怎么会比你重要。”
顶着大雨,楚战戈抱着妘珂回到了碎月居。
彩云殿内,柔妃半夜醒过来不见了楚战戈气急败坏,摔了两个花瓶之后宫女才跪在地上哭着告诉了柔妃皇上去了碎月居。
“贱人!贱人!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宫女敢勾引皇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去!把皇上给本宫找回来!快去!”
回到碎月居,岚儿给妘珂换了衣服,楚战戈摸了摸妘珂的额头不算高烧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睡着不醒。
“皇上可以先去休息,不必担心,公主这是胎里带得毛病,刚刚一定是被那雷声吓到了,只是昏睡醒来就好了。”
楚战戈想起乐正元的话,妘珂不会哭,一道难过害怕想哭的时候就会晕睡。
“她当真从未哭过?”
岚儿转了转眼珠。
“嗯,不曾哭过,只是从三年前开始就总是嗜睡,从瑾妃娘娘入宫那晚到今天公主一直睡着,这才不过精神了一个下午,又睡了。”
楚战戈看了看岚儿,平静的眼神却让岚儿闭上了嘴。
“你到忠心,巴巴的替你家公主诉苦。”
“岚儿年纪小,皇上...别怪他...”
“公主您醒了!太好了,我去把姜汤给您端来。”
楚战戈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妘珂半睁的眼睛。
“醒了,你怎么样?”
妘珂揉了揉眼睛,勉强着坐了起来。
刚坐了起来突然记起来龙袍的事,立刻左右看了看,许是转头转的太快有些晕,一下子差点又倒了下去。幸亏楚战戈手快一把拦住了妘珂的腰。妘珂下意识的搂住了楚战戈的脖子。
“龙袍让你的婢女拿去洗了。”
妘珂刚想放开楚战戈,他这么一说,自己到是不想放开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
“你顶着雨跑到那边就为了一件衣服?”
“我...我去的时候没有下雨。”
楚战戈笑了笑。
“你倒是爱说实话,亏得那个婢女还同朕说你受了多少委屈。”
妘珂刚刚只是听到了楚战戈跟岚儿说话,没有听见岚儿说了什么,这会儿听楚战戈这么说心里猜到一定是岚儿把这两天的事都说了。
妘珂放开了楚战戈。
“妘珂没受委屈,只是我就是这样总会无缘无故晕倒,她以前没见过,所以...”
见她努力的解释自己并没有受委屈,楚战戈突然有些心疼,她本是公主,却不远千里到异国他乡受这样的委屈,见她苍白的脸色,楚战戈没等妘珂说完突然忍不住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妘珂突然睁大了了眼睛。
“那件衣服有那么重要吗?”
妘珂点了点头。
“有。”
“那要是被人偷走怎么办?被人发现你私藏龙袍怎么办?”
妘珂像是被什么难题难住了,想了好一会才想出一个办法。
“那...那我明日把它锁起来,想皇上的时候我在拿出来看。”
楚战戈被她逗的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以后不要这么傻了,你要是有个闪失,朕如何跟大周交代?”
本来有些开心的妘珂听了他的后半句话神情又有些失落。
“嗯,妘珂知道了。”
就这么静静地靠在楚战戈胸口,妘珂觉得自己吃什么苦都值了,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皇上我...”
妘珂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
“皇上!皇上!”
楚战戈放开了妘珂,朝门口走了几步。
门被打开,是柔妃宫里的兰心,这会儿边哭边跪在地上磕头。
“皇上,娘娘头风症又犯了,这会疼的要命,哭的眼睛都肿了,皇上快去看看吧。”
楚战戈听了明显有些着急,话都没说抬腿就要往外走。
屋子外面雨已经听了,妘珂把兰心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楚战戈的脚步声有点远,妘珂来不及穿鞋就着急的的跑到了楚战戈身边,拉住了他的袖子。
“别走...皇上别走行吗?”
柔妃的确是有头风症,一但疼起来撞墙的心都有了,楚战戈皱了皱眉。
“你好好休息,有空朕会来看你。”
妘珂不知怎么的,突然放不开手,死死的抓着楚战戈的衣服。
“放开!”
“在陪我一会儿也不可以吗?”
失去耐性,用力推开妘珂,楚战戈头也没回的离开了碎月居。
妘珂光着脚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楚战戈离开的方向,没有任何表情。
“会哭...你就会心疼吗...”
七
下金针·长命锁
翌日,妘珂带了药箱去了彩云殿。
下午时分,听说杜雪柔还没有恢复过来,妘珂进去时,楚战戈正在喂杜雪柔喝药。
楚战戈的父亲是南齐先帝,但为人阴狠毒辣,四处征战,掠夺。楚战戈的母妃部落公主,一夜间整个部落被先帝踏平,她也成了南齐后宫中的一个嫔妃。
楚战戈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温顺,乖巧,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先帝丧心病狂,惧怕自己的皇位被儿子掠夺,居然要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全部灭口。楚战戈的母妃为了保住他的命把他交给太皇太后,独自一人去挡住先帝,最后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楚战戈与太皇太后逃到了大周才保住了一命,不久后便听说先帝被大皇子逼宫退位,可当楚战戈回到皇宫的时候他的兄长居然也要杀他灭口,最后这场皇位纷争被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儿带兵平乱,楚战戈登上了皇位!
后来楚战戈不再乖巧懂事,变得血腥暴力,成年后更是一身戾气,朝中大臣不服他一个小娃娃,只有杜雪柔的祖父支持者他一步一步稳固地位,所以杜雪柔祖父去世后,他便把杜雪柔纳入后宫。
妘珂也了解了一些杜雪柔与楚战戈的种种,她只是遗憾自己认识楚战戈的时候太晚了。
走到楚战戈面前,做了跪在地上。
“医女芸娘,见过皇上,柔妃娘娘。”
妘珂背着药箱前来,楚战戈也猜出十之八九。
“你...”
“听闻娘娘患有头风,我...奴婢擅长用针,只要数月娘娘便可痊愈。”
妘珂知道自己在南齐不是公主,不能你你我我的称呼自称,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忍了过去自称奴婢。楚战戈本想制止她,可又怕杜雪柔任性,也就没有强调。
“本宫不要你医,你给我滚!皇上你让她滚。”
杜雪柔看见妘珂气就不打一处来,居然把楚战戈从她身边勾引了去,她恨不得活撕了妘珂,这会气的抱着楚战戈直哭,哪里还会让她医病。
楚战戈给杜雪柔擦了擦眼泪,眼里满是怜惜。
“算了,你先走吧...”
妘珂没有走,而是站了起来。
“头风症若是不趁轻医治,等到严重恐怕就不好医了,柔妃娘娘生的这样好看,若是因为头痛皱眉,天长日久添了皱纹就不好看了。”
说话间妘珂朝着杜雪柔笑了笑,眼睛弯成一弯月牙,她想让杜雪柔知道她没有一点恶意,因为她只想让楚战戈开心,那样她也就开心了。
杜雪柔抬起头想了想,又担心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迟疑了...
妘珂见她有些动心,便接着劝
“更何况皇上与娘娘鹣鲽情深,皇上也希望娘娘身体安康,与皇上白头偕老啊。”
妘珂是一国公主,任性是正常的,可这会儿再看妘珂,楚战戈突然想起昨晚自己似乎有些过分。
杜雪柔被妘珂的话说动了,可又怕妘珂不怀好意害自己。
“本宫哪里知道你只不是要害我,万一你不怀好心对本宫不利怎么办?”
妘珂说要来给杜雪柔医治的时候,梓汐就再一旁提醒过她,给杜雪柔医病要预防她自己做手脚,别到时给她医好了,她倒打一耙说是妘珂害了她。
“听闻天戍乐正堂的传人乐正元就在南齐,又与皇上相识,娘娘若是担心,不妨让皇上把他宣进宫里看着奴婢医治。”
杜雪柔听妘珂这么说也安下心来,只是碍于面子还是不肯低头,眼泪含眼圈的看着楚战戈。
“那就按照你说的,什么时候可以医治?”
楚战戈知道妘珂不是狠毒之人,但也怕杜雪柔疑心,就顺着妘珂的意思,准备把乐正元宣进宫。
妘珂见他答应,开心的笑了笑。
“只要乐正公子进宫就可以。”
“那你就准备准备吧。”
“是,奴婢告退。”
妘珂应声退了出去。
回碎月居的一路上妘珂都傻笑着。只要想到医好了杜雪柔以后楚战戈会开心妘珂就想笑。
妘珂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委屈,她只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是一件让她高兴的事,她要把一切最好的东西全部给他,不论他现在有多少个妃子,不论他现在如何伤害自己,妘珂相信总有一天,楚战戈会爱上她,也会像关心杜雪柔一样关心自己。只要想到这些,妘珂便不苦了,只是心里还是有遗憾,自己要是会哭就好了。
回到碎月居,妘珂以给杜雪柔医病之由,向楚战戈要了许多医书。
乐正元听说要给柔妃医病本不想来,可知道是妘珂医治以后心里担心妘珂会出事,于是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南齐。
雨季刚过,天气有些转凉,乐正元进宫后妘珂已经给杜雪柔下了两次针,效果不是特别明显,可是杜雪柔也多少觉得轻松了点。再加上妘珂好话说尽,杜雪柔看妘珂这样讨好自己,一高兴还替她向楚战戈讨了赏,楚战戈自然是知道妘珂什么都不想要,于是便封了妘珂为女官,让她不必再自称奴婢。
这段时间楚战戈很久都没到过碎月居,妘珂又把那件龙袍拿了出来,卧在塌上细细的看。
“楚战戈...战戈,要是可以叫他的名字就好了,皇上皇上的,好不生分。”
妘珂一边看着龙袍一边自言自语。
“那我就自己偷偷的这么叫他吧,好不好?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哈哈,战戈...”
其实,那件龙袍的一针一角,妘珂早已经看了个遍,摸了个遍,可就每次一看到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袍子啊袍子,战戈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呢?”
即使思念已经贯穿了妘珂的生活,可妘珂就是不敢去见楚战戈,怕他见到自己又会不高兴。
“我查十个数以后战戈会不会来?”
说着说着,妘珂真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查数。
“一,二,三... ...”
楚战戈已经在门口看了她许久,听见她自言自语又见她这幅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笑,趁她数着数的时候,悄悄地走到了妘珂面前,随后打开了带来的锦盒放在了她的面前。
“六,七,八,九,十。”
妘珂睁开了眼睛先是看到了锦盒。
“长命锁!”
锦盒里是一把纯金打制的长命锁,锁上还磕着两个字,妘珂。
眨了眨眼睛,妘珂又抬起头看到楚战戈真的在自己面前。
“战...皇上!”
妘珂看到楚战戈在自己面前,高兴的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差点失口叫错了。
楚战戈也笑了笑,把锦盒递给妘珂,楚战戈坐在可妘珂身旁。
自从妘珂到了皇宫以后,楚战戈发觉自己也被她感染的爱笑了。
“你刚刚...叫朕什么?”
妘珂拿过锦盒还没来得及仔细端看,被楚战戈这么一问,突然怔住。
他...不是听到了吧...
“刚刚...皇...皇上啊。”
“是吗?那朕怎么听到...战...皇上啊?”
楚战戈学着刚刚妘珂的语气,之后便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盯着妘珂看,想看她有何表现。
妘珂不知道楚战戈到底是什么意思,暗自猜想他可能是生气了,可听语气又不像。
“我...我...”
支支吾吾好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要怎么回答他,妘珂,脑筋一转想着干脆装晕混过去,于是眼睛一闭倒在了楚战戈肩膀上。
楚战戈先是一愣,后来笑了出来。
“咳咳,你要是说出来,朕以后就允许你那么叫。”
妘珂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真的?”
楚战戈挑了挑眉,笑着点头。
“我...我刚刚叫了皇上的名字。”
“那在叫个来听听。”
妘珂见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在害怕。
“战戈。”
“嗯。”
“这样称呼皇上可以吗?”
“外人在当人不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可以。”
妘珂连忙笑着点头。
楚战戈把长命锁从锦盒里拿了出来,给妘珂戴在了脖子上。
妘珂看了看胸前的长命锁,像是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楚战戈伸手抚了抚妘珂的头发,见她这样宝贝这长命锁,突然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是天真还是傻。
“不过一个长命锁,瞧给你高兴的。”
“不一样,这是您送给我的比以往我见过的什么都好。”
的确,妘珂见过的珠宝首饰无数,可她就是最喜欢这个,不关这长命锁的样式和材质,就只是因为这是楚战戈送的。
楚战戈把妘珂揽在怀里,眼神里带了一丝愧疚。
“你可知道,你这一份深情朕担不起。”
妘珂明白他的意思,梓汐也给自己讲过,若自己是大周公主那么便可以嫁到南齐后宫。可自己如今的身份,能留在这后宫,已经是楚战戈的最大限度了。
“妘珂...不要名分,只要皇上心里有我,我就开心了。”
萧妘珂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咒语,每说出来一句楚战戈都被她感动,而那种感动是在之前从未有过的。楚战戈也喜欢听妘珂说这些,不是因为好听,是不想让她把一切都埋在心里。
“那你又为何,执意去给雪柔医病。”
“柔妃娘娘的病好了,皇上不高兴吗?”
妘珂一脸的疑惑,不明白楚战戈为什么突然问自己。
楚战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当然高兴。”
“皇上高兴就好啊,皇上开心我也开心,况且,师傅告诉我为医者,就是要济世救人。”
“你...”
楚战戈彻底被她打败了,回想萧妘珂从进宫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可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过,只是把她就在了碎月居,只是给了她希望。
再像说话的时候,楚战戈发现妘珂已经靠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
“傻丫头。”
楚战戈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觉出困意,也在她身侧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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