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每次放学,都是在路上疯玩,玩的忘了时间,回家就要挨打。
通常情况下,我在外面大不咧咧,到自家门口却是缩手缩脚的。像小偷一样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先瞅瞅老爸下班回没回来,要是老爸在,我就大模大样的进家了,因为老爸在家,老妈不敢打我。要是老爸还没回来,我就得想办法了,怎样才能逃掉一顿打。
这天,放学回来又晚了,夏日的黄昏,每个人家门前的菜园子篱笆上都有好多知了,抓这个揪那个的,不知不觉,时间就飞走。现在想来,儿时真的很幸福,光抓知了就能抓掉半辈子的光阴。
到家门口,跟以前一样,先探探情况,这回麻烦了,老爸不在。我像夜猫子一样悄无声息的溜进去,噌、噌、噌,就爬上了院子里的大泡桐树。
泡桐树的叶子遮天蔽日的,我骑在上面的小分叉上,不会有人发现我。老妈端着东西从屋里出来了,骂骂咧咧的,听着就是骂我的:“这死孩子,天天跟掉魂似的,放学不回家,又没有影了,讨债,就是来讨债的.....”嘿嘿,老妈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就藏在树上。
我骑在树上,我家的院子和东边大爷家的院子尽收眼底,两边人家在干什么说什么,我全知道。这天,大爷家院子里就二姐一个人在家,正在忙着做晚饭。我就看着,她烧什么好吃的。
二姐在烧鱼。那时候都家家都是烧地锅。
二姐把鱼呲好了,放在水缸的半边盖子上,辣椒、大蒜、花椒等配料弄好了,洗净了,切好了,放在大碗里。然后就去扯草烧锅。
水缸里的水很清很清,闪着半边的光波,在不停的荡漾。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蹿下去喝一口。但是怕被人发现,渴的半死也得忍着。只要老爸一回家,我就能下去了。
二姐把油炸热了,确切的说是炸的冒烟了,离得大老远的把鱼朝锅里唬,哗,巨响,油喷的到处都是,二姐慌慌忙忙的跑远点,怕被油炸到。一会功夫锅底火灭了,又赶紧朝锅底填草,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那时候的二姐就十几岁,十几岁的小大姐,学着烧鱼,脸抹的跟小鬼似的,热得是雨不汗流。
鱼炸的差不多了,倒上佐料和花椒胡盐,乱七八糟东西,添上水,盖上锅盖,开始专心致志的烧了。千滚豆腐万滚鱼,农村人烧鱼,就拼命烧是了,越烧透越好吃。
哈哈,烧了一会,二姐拿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口,尝尝,估计是没味,盖上锅盖继烧。又烧了一会,二姐又拿开盖子,又尝了一口,淡了,用勺子唬点盐进去,盖上盖子继续烧。烧,烧,烧,又烧了一会,二姐拿开盖子,又尝了一口,不行,还是淡了,又唬点盐进去。再烧一会功夫,拿开盖子,啊?快糊了,用舀子加点水又唬进去,继续烧......
后来,一大家子都陆陆续续回家吃饭了,吃了二姐烧的一锅咸鱼酱。
时至今日,想起二姐烧鱼,我就不自觉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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