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赶着上学上班的人,都会有一种体验,就是总感觉早上的时光,怎么都不够用,贵比黄金。
起床、穿戴、如厕、洗漱、早餐,一切都显得那么匆忙:像上了发条,像打了鸡血,像奔赴战场。
然而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当一切收拾停当,赶赴车站的时候,却远远地看见,百米之外,一辆公交车,在站上停靠了不过一秒,就启动开走了。
逝者不追你沮丧吗?肯定是有的。
你会追吗?以前的我,会的;而今,不会了。
以前为什么会?因为心里总有一个执念:怕赶不上这趟车会迟到,怕迟到了会“记过”,怕“记过”了会罚钱,怕次数多了会影响不好……总之一句话:怕这怕那。而怕来怕去,怕的都是一样东西:失去。
而今为什么不会了?因为懂得了:这趟车无意等我,自会有下一趟车到来。执意要追,即耽误了它的前程,又累坏了自己的腰腿。
它是一辆公交车,我不是它唯一的乘客。而对于我,它也不是我唯一的选择。只有在刚刚好的时间,刚刚好的地点,它刚刚好停靠在那里,而我刚刚好上了车,我们才会开启一段对于彼此都是唯一的旅程。
错过了,会迟到吗?
有可能。但如果,后来的那趟更合适,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迟到了,会记过吗?
有可能。但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先见之明,对谁都是第一次,又孰能无过?
记过了,会罚钱吗?
有可能。但失去金钱,如果能换来真正的幸福,我宁愿倾家荡产。
被罚了,会影响不好吗?
有可能。但他们活他们的,我活我的,我的幸与不幸,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又真的会影响到谁的生活?!
…………
一切都想穿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现在的我,只会选择笃定地走我的路: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未来,不乞;逝者,不追。
逝者不追因为我已心里有数:该来的,总会来;要走的,谁也留不住。
我不会再急齁齁;不会再疲于奔命;不会再满头大汗;不会再上气不接下气;不会再低三下四。
因为我知道:急于握在手中的,也许只是一把根本握不住的流沙;急于登上的,也许只是一艘起风时偶尔停靠在我的港湾的客船。
逝者不追我不愿再看见你因为等我而嫌弃的眼。既然,你只把我当做和其他人一样的乘客,我又何苦,将我人生的方向盘,全然交握在你的手里?
想当初,我曾奔跑、追逐、不舍,完全是因为,我用我的眼,为你镀了金身。而一旦我累了、倦了,跑不动了,你便也会从云端,跌落凡间。
我曾说过,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但你其实不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唯一?还不是全仗着我爱你、宠你!如果,你永远都不懂得珍惜,等到我漠然地看着你从我的人生小站经过,心,不再澎湃,面,沉静如水,那我们就真到了该彼此说再见的时候了。
遗憾,或许有。但终归,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不甘会越来越淡。而且或许会随着下一趟车的到来,成为不再回首的过眼云烟。
想想这一生,真像一场梦啊。无论缘深、缘浅。无论当初用刀,怎样深深地刻下,甚至剜却,都终将在某一时间随风飘散,缥缈到天际,直到,连一丝痕迹,也寻不见。
想我从之前的提心吊胆,到如今的从容淡定,说起来一句话而已,可有谁知道,这其中我都经历过什么?
所有的羽化,都伴随着蜕皮的惨痛,谁也不会例外。走到今天,回望来路,得之淡然,失去亦不会再哭泣。我为所有的成长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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