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至,片片粽叶寄情思。
裹粽子、挂蛋囊……与亲友共度佳节,应是大家共同的记忆
端午节里我首先想起的是妈和曾经的故乡大浦。 因为只有妈裹的棕子才让我永生难忘;也只有在大浦时我才吃到过妈亲手裹的粽子,妈裹的粽子与众不同。
粽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大浦地处太湖西岸,湖边长满了芦苇。选那些颜色深绿的,叶子宽大的苇叶去采来。先放在水里浸泡,然后用滚水煮上一遍。
家里做的更多的是肉粽,当然也有赤豆粽和白米粽,生肉馅早早用料酒和酱油腌过备好了。
当然要备一只大大的竹匾,底下放几张长凳,把它支在厨房里。妈坐在匾边,先把几张粽叶均匀地折成一个漏斗状,接着往里注米,在中间放上肉馅,一层层塞紧,然后再用粽叶封住口。扎粽子的当然用的是麻线,妈把线的一头咬在嘴里,在粽子上紧紧地缠上几圈,再在上面打个漂亮的活扣。
妈裹的粽子一看就灵秀,有长长的腿、有身子也有脖子,全不像现在出售的什么"某州″粽子长的那个蠢样,底下就一尖,上头一死疙瘩团。
妈裹的粽子还有一特点,就是紧密,煮熟后的粽子把它剥开后是不会掉一粒米的,我要使把劲才能把筷子插进去,而现在的的粽子解开粽叶后就会全散了架。
粽子一般裹的都是高脚粽,当然也有 枕头粽,裹粽子不像包团子,技术含量更高,我家姐弟四人都没学会,都是妈的手艺,我们只是在边上打下手还有负责烧火。
鸭蛋当然是放在粽子锅里一起煮的,煮时满屋里飘洒着粽叶的那股植物清香味。端午时处夏天,七十年代也全无冰箱,粽子一般是不敢裹多的,也就够我们吃个两三天,但鸭蛋是盐腌的,可以多吃上个几天。
吃粽子时先要解开那个麻线活扣,小心翼翼地剥开粽叶,因为线和粽叶是可以重复利用的。我喜欢吃肉粽,那肉馅中的肥肉的腻味早就被边上的米谷所化解,一口咬下去绵软滑爽、滋滋冒香,但我更喜欢吃的是瘦肉部分,那瘦肉可以一层层撕着吃,味道紧密而鲜香。
端午节时我们小屁孩最喜欢挂着蛋囊,这早就求着家里的姐姐们给我们织好了,材料一般是各色的玻璃丝线,下面垂下长长的缨结,风一吹看去是五彩斑斓。
蛋囊挂于脖颈下,一般放上一两个鸭蛋,最厉害的是放三个,但放多了戏耍时会有不便。
吃鸭蛋我们是不屑于把蛋壳全剥开的,先是去找一根粗铅丝,把它的一头砸扁,弯过九十度做成一个耙头,然后用耙头轻轻地把鸭蛋的一头砸出个一个小洞来。我们绝对是不会一下子把整个鸭蛋全吃光的,应该是什么时候想吃,就用铅丝耙头仔细地挖上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地泯成细泥,再咽下肚。
当然会有上课时被老师抓住在吃鸭蛋的小伙伴,你虽然可以吃起来无声,但嘴边的那一缕红油早就把你给出卖了。
离开大浦后,我家再也没有裹过粽子,我也再没有尝过妈的这门手艺。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那些珍藏着的最珍贵的记忆,在今天这个粽香满溢的节日里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中,但为我裹粽子的妈早就离开了我,去了天国。
天国一定很美,妈一去就不回,妈,我很想你。
蒋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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