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是怎样的体验。我把想象中已经蓄起来的长发往后一甩,撂下正用来打字的键盘。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凌乱的思绪,然后重新拿来一卷纸巾,把键盘上的眼泪和滑落在地上的河水吸干。
我觉得我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可能我见识的东西并不入流,但我觉得你们没有见过。所以还是讲一讲,就当看了一场免费的话剧。
我这样讲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还不错的的人。是的,我有很多优秀的品质,我觉得自己要向雷锋同志学习,把对你的好用高音喇叭循环着告诉你。
有次在下过大雨之后,训练场的水泥地上坑坑洼洼的积了很多水,但我们有不怕苦的精神,大家都坚持在一线。
其实,人难免会犯错误,我训练的时候偶尔也会做错动作。班长说我太累了,让我去游泳放松下。我觉得好高兴,毕竟这么体贴。
我正准备离开,他说:你干什么去?我说游泳啊,他一膀子轮过来我就在地上了。他说:泳池就在这水洼子里,没看见?于是我就在这狭小的泳池里自由划翔了十分钟。
我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飞鱼,飞到了那晴朗朗的蓝天当中。啊!自由!即使我那时动作很不规范,但是也不至于淹死。我觉得班长很体贴,毕竟这池子虽然很小却很降暑很解乏。
还有一次天气也好,热辣辣的天底下万物都扭曲了。班长说他养了一只宠物,让我给他遛遛。我觉得很奇怪,以前也没见过他遛狗或是其他走兽啊。我于是看了看天上又疑惑的看着他。他把手伸出来,空的。他说:仔细看。于是我凑近了些,一只巨大的蚂蚁在他的手中跳舞,还抽着空儿跟我打了一声招呼。
班长让我把它赶到对面很远的地方并交给我一根小木棒,我极为小心的接过它轻轻的放到地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器重,我在完成人一项人类最伟大工程。我要完成这项事业,因为如果失败或者不接受的结果都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想要让蚂蚁直行是十分困难的,因为我不能骗它说它女朋友在前面等它。可能是温度太高的原因,没走出两米蚂蚁就被烤焦了。
我站在太阳底下呆若木鸡,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挫败,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按班长的意思在太阳底下替它守了两个小时直到它完全咽气。我同情的泪水混着汗水滴到它的身上,它变成了一只琥珀,十分的好看。
后来班长厌恶的看着我说:让你遛不知道放在你手上吗,那么远它怎么跑的下来?我一拍大腿,真的啊!原来我智商真低。
还有一次检查卫生,我的被子叠的不好。班长让我和其他被子叠的不好的人把被子抱到阳台,然后大声对着被子喊:被子被子我爱你!然后再果断把被子抛出阳台,再冲下去捡上来再抛下去,如此往复。
当时我们住五楼。我的被子就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看来已经被班长知道了,所以他才这样对我。他想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没有能力就别想护着自己的女朋友。我觉得班长真是一个哲学家。
还有一次我映像也很深刻。那时是夜间的紧急集合,晚上已经迟到连蚊子都休息了,班长却依然坚守岗位。一声哨响,大家仍旧像偷了人的汉子一样火急火燎的穿衣戴装备,我过后才发现我少了一只鞋,我觉得这是报应,但是我不怪我的下铺,因为我也不能胡乱冤枉别人。
后来我们班长把我留下来,他说:你小子梦游呢么,少了鞋都不知道?我心想我梦游从来不起床,但我没吱声。
班长说让我趴下做俯卧撑,我幸灾乐祸,心想这是我的强项,班长果然对我好。正当我杵在地上的时候,他从前面把双手插进来把我双手我往旁边一撩。突然我觉得自己又飞起来了,要不就是我能悬浮,或者我能滞空,总之,这个过程有那么零点几秒钟。后来我就跟地板来了一个大大的吻,这吻并没有像想像中的柔软湿润,但是很有颗粒感。
我觉得一次完全无法具体形容这种体验,班长内心应该也十分赞同我的想法。于是我们又反复演练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旁边另一班长喊CUT。真讨厌,为什么停,我觉得演的还不够完美。
当我起来的时候,我下铺哥们正巧看完转身离开。我回去睡觉的时候都舍不得洗脸,我觉得这张嘴最好砍下来永久保存。
作家王小波小说里主人翁王二说他当知青的时候,有次他被人捆起来,边上有小孩在他身上扔泥巴,他把这件事告诉小孩父亲说:令郎人小志大,会朝人身上丢泥巴。那人一听,揪起儿子就揍。王小波站在那里卷着手,看着打完才走的。事后他感慨说:小孩父亲是明事理的,社会上还是好人多。
在后来与班长分开的时候我深切体会到他们的良苦用心。我们各项素质在全队是名列前茅的,而我也因为训练刻苦受到过一些表彰。
我始终牢记他的那句慈不掌兵。班长虐我千百遍,我待班长如初恋。尽管他的有些带兵方式不太妥当,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深厚情谊。而我们在后来也能很好的探讨如何更加科学的培养战友坚毅而又忍耐的性格。
其实我写的这些完全按照自己的偏好,而我惯用伎俩是将事情以一种黑色幽默的形式表现出来。我并不是一味的带着偏见或者讽刺,只是觉得平铺直叙的方式过于平淡。需要赞扬的东西从不吝啬一词,而需要鞭挞的事物也不应当过分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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