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从来都是一个内心充满躁动的人,即便在他第一次遇见雪莉的时候,他便开始对这个自己一无所知的女孩儿展开种种幻想,但好在他只是内心充满着这种躁动,所以,但他第一次有机会跟雪莉有机会“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也选择了胆怯。
阿和之前的人生好像总是在一个周旋的怪圈之中不断地循环着,平淡-厌倦-亢奋-崩溃-重生。他也试过逃离这一切,但总是做的不太成功。
中学时代的阿和还算是一个安分的男孩儿,平淡的生活与身边平静的人。直至有一天,在同学的生日宴会上,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雪莉。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过关于她的故事,甚至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但这次居然如此只近距离的相视而见,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紧张。期间,仿佛有人看出了阿和的躁动,或者有人想看到一个腼腆的男孩儿如何面对一个成熟的女孩儿,便借着酒桌上的游戏,想让她们“亲密接触”。一向温暖大方的雪莉面对这样的场合当然是欣然答应,她也常常自夸自己是最能活跃气氛、给人们带来喜庆的人。单纯的阿和见到如此热情的雪莉,有点不知所措,即便内心躁然,最终还是胆怯了。后来阿和告诉我,他去亲吻了身边的阿檬,这件事,在一段时间内成了小伙伴们的笑柄,阿和对此却很坦然。
平淡之后的厌倦很快到来,到整个中学生涯的后期,阿和一直是一个内心充满纠结的人,他开始对现状的安乐平易产生敌视情绪。有人在背后给他贴上“阿宅”的标签,他对此十分讨厌也很无奈,于是,他开始寻求内心上的突破。
中学生涯很快便结束于惘然如风与悠然似岁之间。在毕业的晚宴上,众人俱吃酩酊大醉。阿和一个人淡定的坐在当中,静静地抽着烟,这时,另一桌的雪莉走了过来,向他借火。二人因为这奇怪的契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识。这一晚,他们好像发现了彼此的内心,阿和也从此陷溺于雪莉身上的故事。他们聊了很久,在送雪莉到她家楼下的时候,阿和亲吻了她的额头,似醉非醉的说道:“似曾相识,不知是梦里还是前世。”雪莉粲然一笑,于是逃进了电梯。
后来,雪莉成为了阿和的女友,大学的那些年自然而然成为了阿和亢奋的那些年,一切陌生的新环境并没有困住内敛的阿和,当然很大程度要感谢他身边张扬的雪莉,他时常与雪莉还有自己的朋友一起吃饭娱乐,甚至有的周末,雪莉还会去到阿和的寝室,和大家打成一片。久而久之,大家都很认同阿和和他的这位女友,觉得她温柔而热烈,随和却又不放肆。有一次,阿和想利用假期的时间去爬山,一路走着,便结识了很多天南地北的朋友,当他们到至山顶的时候,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筋疲力尽,准备各自休息。令人奇怪的是,雪莉居然提出大家围坐谈天,分享各自的故事,更让人奇怪的事,本来已经精疲力竭的大家,居然纷纷答应,讲诉各自的故事直至深夜。从那以后,阿和每一次旅途都有了更多的收获,各种各样的故事也成了他新的探求。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很快结束了,考完试的最后一个夜晚,阿和和雪莉逃掉了各自班级的邀请,选择了两个人的“浪漫”,那一晚,阿和第一次完全感受到雪莉的炽热,和她身上不明所以的独特魅力,那一夜他仿佛暂别了全世界,在城市冬夜的冰雨下,也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从那以后,阿和与雪莉同大部分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胶漆相投,不论阿和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雪莉的身影。有一次我用玩笑般的问阿和,你和雪莉那么疯狂的挥洒云雨,你身体能承受吗?阿和似笑非笑,并没有回答。随后的日子,便如飞梭一般停不下来,雪莉陪伴着阿和,度过了最难忘的时光。
事实上老天爷并不喜欢一帆风顺的爱情故事。有一次,阿和去四哥家做客,四哥的一家是个很传统的家庭,甚至说他们迷信也毫不过分,四哥的升学、工作到恋爱,他父母总会请来“大师”为其指点一二,开始四哥很反感这样的行为,觉得自己的命运总被这些无关的人随意作弄,心里很是不服。后来,不知道是经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四哥渐渐接受了这样的方式,或许他觉得,这样的人帮他解释了他心中何其多的别人未知的困惑。这一次,四哥心血来潮,想让“大师”算算阿和与雪莉的姻缘,阿和再三推让,表示自己不信隔世,只信眼前,但阿和知道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他其实也想知道他与雪莉这一生最终的归宿在哪里。“大师”看完阿和与雪莉的八字,表情黯伤,一言不发,阿和一面苦笑一面催促四哥赶紧下楼吃饭。从那以后,阿和再也不愿相信类似的东西了,他与雪莉感情更好了,有时候都会觉得他俩更像是一个人一样,阿和还把雪莉带到家中,让家里人认识了雪莉,希望家人也能认同自己对雪莉的感情。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得知了这件事,我追问四哥,“大师”当时说了什么。四哥也作苦笑:“天生相克,祸及命由”。我哈哈大笑:“居然还有人信这玩意儿!”。尔后,阿和和雪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会无故表现出幽郁甚至暴躁的一面,雪莉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她只觉得是在一起时间变长后阿和正常的表现,确实她看到的依然是在每一次聚会上阿和跟她的亲密无间,在每一次旅行中的二人举案齐眉,特别是在双方家人在的场合中那种生死契阔,雪莉不会觉得二人会因此断缘,阿和自己也不愿相信这些美好会终将招致孽缘。
说到阿和的家人,就不得不提阿和的表姐。表姐是一个性格非常温柔谦逊的女孩儿,以至于阿和的朋友都跟着他一起称呼其“表姐”。表姐为人非常恭敬,所有人在认识她以后对会给她最好的评价。表姐与人交往总是温和而谨慎,仿佛不会讨厌任何一个人一样,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却成为阿和身边极力反对雪莉和阿和在一起的人。有一次阿和跟雪莉玩到很晚很晚才回家,表姐居然在小区门口拦住阿和,不让他回家,阿和很是不解。第二天表姐告诉阿和,她听说了在四哥家那天的事,与她冥冥中所感之事吻合,在她的直觉下,两人应该迅速断缘,甚至以决裂相逼,要求二人分手。阿和平时很多事都会听表姐的建议,他觉得表姐总会从自己内心出发,考虑自己的感受,他也很信任表姐的劝导,唯独这次他很不理解,他觉得表姐不理解他的心声,用荒唐的理由劝他与雪莉分手,他觉得很生气。但自那以后,阿和每次与雪莉疯狂云雨之后,便开始思考,究竟这段感情最终的归宿会是怎样,他也渐渐越来越不自信了。后来有一天阿和向表姐道歉,并希望好好坐下来和表姐聊一聊,这段感情与这段感情相关的故事。表姐也做出了她的让步,但她坚决表示不会再和雪莉一起同时出现,从那以后,雪莉便再也没去过阿和的家里。
亢奋的时间或许长了一些,但崩溃总会来临。大学生活的结束仿佛也结束了阿和与雪莉最美好的时光,有一年元旦,阿和与雪莉来到好友阿山的城市,相约而来的还以很多大学时代的好友,他们一起疯狂欢愉,仿佛是在给人生从学生到工作这个转折时期做最后的告白。三天的假期变成十天,时间的刻度早被人们忘掉,身体的倦意也不会被人们察觉,他们只有眼前的苟且。后来阿和常常对我津津乐道这段往事,戏称它为“最后的疯狂”。随后,阿和便开始了长时间的北方生活,他去了很多城市,认识了很多人。他也常常对他们讲诉起自己与雪莉的故事,偶尔他会在北方灼烈的夏日与凛冽的寒冬想起雪莉,给雪莉打个电话,分享另一个境地的趣事。时间与经历并进,阿和开始觉得身边的琐碎越来越多,而每当他回到老家,雪莉依然坚持陪伴他度过每个难熬的夜晚,她并未察觉到阿和的变化。阿和变得急躁起来,有一次,他因为急于找到雪莉而打伤了一旁无辜的四哥,四哥说他知道阿和内心的感受,这里面的压抑感他能感觉得到。还有一次,阿和带雪莉参加表姐的生日,表姐很生气,认为阿和不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为此大吵一架。后来我去劝表姐不要为此影响美好的心情,表姐告诉我她从未在意阿和的气话,只是发自内心的担心着他未来的路。我从不去想为什么表姐会把一个“大师”的言语放在心上,我只要知道她是真正为了阿和好就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转变态度,劝阿和少跟雪莉来往,仿佛大家同时知道了什么。
前几天,阿和约我出去吃饭,他说他心里有些事想跟我说,我早早预定了三个人的晚餐,等待阿和和雪莉的到来,可这次阿和第一次没有带雪莉来,我感觉很诧异,但我并没有问他原因。后来阿和跟我说,他渐渐感到很多事有他内在的规律,就像他的生活一样,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状态,我们不应该逃避这些我们明知道是陷阱的循环死结。正如我们喝完伏特加以后,有时候会嫌弃它味道太烈,胃太烧,要浇一杯白开水一样。太多的醉生梦死之后,阿和开始想念起他的童年和平静的生活,或许,这便是他生命死结的最后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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