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青年和山河大海——湖北

  小镇青年  大学四年走过14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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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西北小镇长大的青年，在19岁之前没有坐过火车，坐飞机都觉得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但是大学考上了长江边的一所大学。

    第一次离开家门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拖着24号的大箱子，坐在火车的窗户边，耳机里重复着当时的月亮，看着这个看似荒凉却又具有江湖情怀的城市一点点的退后，泪如雨下。

    作为一个晕车晕船晕机的姑娘，我却喜欢上了旅行。喜欢的原因大概就是爷爷从小讲他在全国各地旅途中遇到的的小故事，央视的一档行走纪实类节目，还有国家地理、分开旅行等这一系列的书籍，这些东西促使我有许多去外面看看的想法。

    离开的时候，W发了一条短信：南北的路，都要走一遍，舍不得也在原地等你。我不敢接他的电话，怕溃不成声，别让分别太过悲伤，别让开始总被牵绊。

    2013年九月，火车运行时间23小时后,车厢内温度湿地上升，眼前出现一望无际的平原、庄稼、池塘，对于一个在河谷地带长大的我来说，平原的广袤总是带来无限的遐想，以及望不到尽头的惧怕。

    还有5小时火车抵达终点站汉口。在此之前我没有吃什么东西，随之增加的是对未知环境的忧虑。

    抵达武汉之后，第一反应是热、第二反应是人群密集。

    武汉的热不同于北方的热，北方的热来势汹汹去也匆匆，武汉的热是蕴酿着的，看似不温不火，但是却让我觉得呼吸压抑，对着出站口大喘了一口气，也未觉清爽。

  接下来是转车，第一次坐动车内心使劲在为铁路运输的发展点赞。如此大赞还因为，这大概是我坐过，唯一没有晕车体验的交通工具了。

    江汉平原果真是不虚此名。

    良田，池塘、河流、砖房……

    看惯了北方厚重的房子，再看这些民房的时候有种容易被风吹倒的感觉，更突出的感觉是江汉平原的人民生存能力强、适应能力强。比如，就算在临时居住的房屋，他们都可以鸡鸭鱼肉牛肉，火锅清蒸小炒......生活的质量和对美食的追求没有丝毫的损减。

    江汉平原除了广袤富饶以外，风大雨急是真的，城市的空气中弥漫着汽油、汗液雨水的味道，这味道总是让我晕车。这个城市带着这样潮湿的味道一直留在记忆里。

小镇青年和山河大海——湖北

    2014年1月，秭归

    在我的概念里，秭归是出现在诗词歌赋中的地名。还记得施南路偶书中写的：

    苦无酒解愁成阵，又附兰桡向秭归。

    室友说到家乡的时候，我饶有趣味的查了秭归的一些文献资料，以及秭归脐橙的独特魅力。

    但是，我当时应该也是带着同诗人一样苦闷的心情去秭归的。

    W打电话说，学校有好多的活动，他参加了几场，觉得没趣，学校新生可劲闹腾，他突然觉得有点累。

    到宜昌又坐大巴到秭归县城，大巴车沿路一边高山峭壁、一边绿水急流，每隔几百米就是一个隧道。也能想象，三峡大坝的坝区位于秭归县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湖北省的秀丽山水应该从这里开始吧。

    抵达秭归县城，刚刚雨过天晴，山腰上踩着云，马路仿佛一直延伸到云端，这个城市几乎都是坡道，有些路面似乎是90度的，这不仅考验驾驶人员的半坡起步也考验汽车的刹车性能。

    朋友哥哥下班骑着摩托车带着我们两人找吃饭的地方，一路伴随着油门声上坡，冬天的风透骨的凉，吹的膝盖骨痛。

    在一家小饭馆吃饭，点了一个小火锅，酒精炉的火焰将食材迅速加热，伴着食物的温度，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吃罢之后，老板送了一盘玉米粒，说是特色小吃。我怕硬到牙疼，朋友吃的很起劲，我尝了几粒，竟然确实酥脆可口。

    饭后一路都是下坡，摩托车伴着耳旁的风，冻到不行，北方人的抗寒能力都被暖气惯坏了。

    哥哥带我们逛了一下县城，离江边很近的马路可以看到三峡大坝上的灯光，一排浮在江面，隔着水汽忽明忽暗。   

    晚上去了公安附近的一家旅馆入住，506的房间，价格实惠而且房间宽敞，可以吹空调。

  W发来视频，看到我住的旅馆蛮惊喜，开了几句玩笑，伴了拌嘴，借着他们聚会，在电话里唱了一首愿得一人心，那晚没有异乡之客的感觉，香甜的睡着了。

    第二天去了朋友的高中、屈原祠、市场。这所高中坐落在山顶处，操场就像一个大观景台，看得见长江、大坝、木鱼岛，远处便是青山环绕四周……

    在屈原祠的大厅，我虔诚跪拜，许了一个愿。

    木鱼岛上有座房子，远远的如同一座孤岛。我在车上碎碎念了很久，和朋友说情怀说畅想说未来说理想，她看着手机有点心急，伴随着我的声音进入梦乡……

小镇青年和山河大海——湖北

2017年2月底    秭归

    四年后，再一次来到秭归县，这次是机缘巧合的为朋友送别。一下车我居然熟练地找到了农行、找到了之前吃过馄炖的小吃店、找到了之前住过的旅馆......

    这种感觉如同一只流入大海的小鱼，听着不懂的方言，看着他乡的风景，居然熟络的穿梭于其中。

    在旅馆住宿，老板同样给了506的钥匙，那个房间的沙发变得陈旧了，卫生巾也比之前旧了，桌上的电脑还是坏的。如同一个要结束的圆满一样，弥补了之前的遗憾以及重温了四年前的自己。

    吃了同一家的馄炖，这次没有要辣椒。

    和四年前不同的是，江边修了玻璃栈道以及观景台，木鱼岛上的油菜花开了，手机可以直播了……

    朋友看着手机直播木鱼岛美景，江面上有几艘船，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岛上流连。

    秭归城邑昔曾过，旧识无人奈老何。

    我是秭归的一个旧人，秭归是我的一个开始也是结束。

    曾在江湖相逢，青涩稚嫩少年藏好了过往和伤痛，快马加鞭地赶路。

      沿江河大海走一圈

      老了，心老了。

小镇青年和山河大海——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