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Dark墨明 | 来源:发表于2022-11-11 21:47 被阅读0次

    “呼哧,呼哧……”雪地之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跑着。往后,一只脏兮兮的土狗紧随其后,再往后传来捕快的喊叫声:“前面的小子给我停下来!站住!”小乞丐不甘示弱,回头就是一句:“你让我停我就停,那我多没面子!”一边说着,一边往身旁的树上扔了一颗石子。树杈一抖,白花花的积雪撒落下来,三两只麻雀受惊而飞。身后的巡捕被积雪挡住了视线,趁此机会小乞丐纵身一扑,落入一群灌木丛中,轻声叫了一声:“阿黑,往左边跑,一会在庙里再见。”那狗仿佛听得懂人言似的,点了点头,噗呲一下飞跃到左边的崎岖小路上。“那小子往左边跑了,快追!小乞丐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眼神突然都朝着左边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土狗跑在路上,捕快的眼神逐渐炽热:“兄弟们上!抓住那小子!”好像一根火柴点燃了炸药桶,巡抚们炽热的眼神移向小路。所有人争先恐后朝着小路上跑去。

    小乞丐见此情形,暗暗发笑,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的时候,小乞丐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的手突然就松开了。两袋子食盐落在地上的枯枝上,发出一声脆响,小乞丐的眼神突然就慌乱起来,连忙将袋子捧起来,确认没有人后搁那一个劲的傻笑:“现在的衙役真是一个比一个傻,口口声声说要抓住我,还不是被小爷我牵着鼻子耍?”说到这,小乞丐放下食盐,往小路上望去,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又笑了起来:“乐死我了,那帮傻货还搁那找呢。”笑着笑着,一阵凌冽的寒风吹过,小乞丐不禁打了个颤。他身上的单衣又破又脏,刚才还让汗水浸透了,这一阵风吹来,可把他给冻得不轻。乐也乐够了,笑也笑完了。他抓起袋子,探了个头,发现没人后慢慢往回走。

    走着走着又摇了摇头:“不成,娘还等着我呢。”说着,又飞快的跑了起来。

    绕过一片树林,再穿过一条河流,一座破庙出现在眼前。看到熟悉的家,小乞丐长缓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到家了……”刚刚缓过气来,前面突然出现叫骂声,“跑!让你再跑!”,他悄悄扒开草丛一看,两个衙役正对着小黑拳打脚踢。

    小乞丐忍不住了,他脸色涨红地冲了出去,大喊:“欺负小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两个人顿了顿,双目对视了一眼后恶狠狠的说:“小子,你挺有胆量的嘛。还敢出现在我们俩面前?”说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小乞丐的心凉了半截,但嘴上依然在逞强:“咋滴,出来就出来,谁怂谁不是好汉!”然而这两个人并没有停下来,他们扭了扭脖子,对着小乞丐就是一拳:“让你偷盐!让你耍我们!”

    两条鼻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他依然瞪着这两个人,大喊:“我没有偷,这是买的!”“哟,还骗呢!还敢耍我们!”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他只觉得身上火燎火燎的疼。饶是如此,他却哼也没哼一声。

    两个人越打越起劲,一边打嘴里一遍不干不净的骂着。就在这会儿,两个人身子突然一颤,就像两口笨重的麻袋倒了下来,已是鼻青脸肿的小乞丐抬头一看,两个壮汉手里拿着两根棍子。他对上两根人锐利的眼神,脖子不由得缩了缩。

    “大哥,这小子挺不错。”他只听到这么一句,就被一拳打昏了过去。怀里的盐撒了一地。两个壮汉把他装在麻袋里抬走了。地上的盐粒晶亮晶亮的,像一只只小眼睛凝视着。

    他醒了过来之后,发现了异样。“我不是被那两个家伙打晕了吗,怎么在床上?”不错,他现在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不对我还要把盐给妈妈送过去……”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上传来的痛感却制止了他。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连忙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装睡。虽然知道很危险,但他还是偷偷眯着眼想要看看。一个看上去儒雅的大叔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正在装睡的小乞丐:“别装了,起来吧。”小乞丐脸色一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大叔看了看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小乞丐,笑了笑:“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有你受的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小乞丐闷哼了一声,大叔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门外依稀传出几声对话:“怎么样?”‘’“他是个天生的好苗子,就是需要锤炼一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的来临,让他知道了自己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也体会到这个地方的可怕。连续好几天,每天在炽热的阳光下绕着整个基地跑,每天的汗如雨下让他近乎虚脱,中午的一个窝头配上糠咽菜反而勾起了他的饥饿。每天的俯卧撑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似乎超量了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的出任务,达得到就继续做,打不到就用鞭子抽,抽完了就用盐水在新的伤口上泼洒。每天的练兵使得他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深深感到了痛苦与无力,几番虐待下,他萌发了逃跑的心思。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的翻过墙,想要彻彻底底的逃离这个地方。然而,墙外面的世界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悲惨的世界。身无分文的他只能在外徘徊。到了白天,行动鬼祟的他被值班人员抓住了,问清楚身份后,他又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连续的打击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只得继续接受者非人般的生活。然而,每天入睡时,他总是会想起在等他把盐送回去的妈妈。

    两行清泪留在夜里。

    时间一转眼就是飞快的跳跃,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年了,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参加过很多了,而且他对家乡是越来越思念。他想回去,但是一连串的行动过后的处罚让他断绝了这个念想。

    上天或许就是如此奇妙,有一种东西,当你越想去追求,去寻找的时候,他就是躲了起来,但是等你对此心灰意冷之时,他又会主动跳到你的面前来。

    这叫机会。

    现在,机会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大叔,哦不对,应该叫他指挥员了。他就站在指挥员面前,而这次的事情,让他激动的不知所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你是说真的么?参加完这次战斗后,我真的就能……回家?”他说着,又迟疑了。刚刚绽起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下去。那个大叔却笑了一声,或许他一直都是笑着的吧。“真的,上面说你屡立战功,打算破格让你回去。”他激动的不知所以然。十几年的受伤,失望,似乎都在今天得到了安慰。

    他开始颤抖,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又登上了战场,闻到了熟悉的硝烟味,令战友不解的是,一向稳重的他,为何今天打的却如此激进。他似乎视伤口如无物,疯狂地向前打着。直到流血过多倒在了地上。

    再醒过来时,他激动地坐了起来,然后被担心的战友扶了下去。他嗓音沙哑的说:“带我去见指挥员……”他们指的扶着他去。

    又是在办公室。这一次,指挥员的眼睛却不敢看着他,他攒着个东西,眼睛晶亮的盯着指挥员。一阵无声的交流,两个人就都是看着,都不说话。

    智慧园打破了僵局:“咳咳,你这次表现很不错,再留下来几年就可以走了。”他愣住了,晶亮的眼睛变得无神,再是迷茫,困惑,不解,到怒火。

    他吼了出来:“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让我回去的!你个小人!”指挥员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现在还是我的兵!”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冷静下来,将手上的东西拍在大叔的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是一袋盐。

    多年后,一位老者过飞机的安检,检察员拦住了他:“您好老先生,可否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看看?”他坦然的把手摊开,上面是一个破旧泛黄的袋子。检察员闻了闻,咸咸的。然后说:“老先生您过去吧。”老者慢慢走了过去,不理会身后他人鄙夷的眼神。

    在祠堂里,老者跪了下来,对着一张妇女的遗照哭着:“孩儿不孝,今天把盐买回来了……”

    袋子里的东西撒了出来,是一袋已经潮了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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