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是一篇高中时候在《格言》上看到的文章,今天把笔记本翻开重新看了一遍还是会觉得感动。
推荐给大家啦~
禾然,我有多久没有写到你了?
记得那日我回故乡之前与你一别,犹如梦境之中的一场电影,明晃晃,纯白亮色,兀自闪亮,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界限,醉生梦死。那景致,犹如一种悲壮的前往。
我出生在北方,那是一个别人说起只有煤的地方,其实那里还有着灿烂如同信仰一样的阳光和黄土坡上嘹亮的民谣。那里贫瘠皲裂的黄土地,那些终日干涸如同手臂一样支撑着大山的河床,那些皱纹如沟壑憨厚老实的农人,那座屹立在山头朝北坚固的老房,都是存在,都是永恒。
你应该明白,每个人对故乡的那种情感,犹如内心深处一种平实厚重的感情,好似怀抱着一整片被沐浴过的土地,它们由来已久,于身体里起伏不定,就好像是大海有生命力的潮状呼吸。包括记忆深处的那些阳光、土地、歌谣、乡村,都在岁月的抚摸和亲吻下亘古不变,就这样停留在了心里,一过就是那么多年。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叫“人情如诗”。世间万物之间彼此联系又彼此隔离,仿佛每一个物件都有自己独特的光。在这里,心也沉淀下来,我蓄意将自己完全陷入其中,坐在那些繁华复杂的砖雕下,抬头看着屋檐之上的日光,想到了很多很多。
那些不美好,也和美好一样,是永远的、恒定的存在。
禾然,你是否理解,人在度过时间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会有那种渴望被人知道、理解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对那些所谓的结果抱有太过单纯的幻想,还有对幻想又过分相信。
比如我对你,比如我对故乡,还有我的母亲。
我的这种情愫,是黄昏的时候等待在一片收割稻田上,看着苍茫落日时的诚惶诚恐;是在深夜里看一场无名的电影,待到结局之后依然停留在屏幕上的黯淡伤神;是整个下午都坐在藤椅上发呆,时光慢得像母亲手里的十字绣,一点一点地拼凑出了往日人事的模样;是那日回到故乡,看到了病重的母亲和憔悴的父亲再也忍不住的泪水,还有陡然升起的责任和一份突如其来的担当。
这几日的夜晚,天地茫茫,一片森然,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大朵堆积着的云,仿若心中无法挥去的阴郁,有时我独自走在无声的花园里,身后是一片温热的灯光,抬眼是满目静默的月色,低垂照耀,如梦如幻。
这将是一场梦,或者它曾经是一场梦。
禾然,我终于知道,有了家,就不会害怕。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交通工具,它们带着人们到各种地方去,那些人带着自己的故事和感情前往了一座座城市,然后将它充溢起来。这个充满了爱和被爱、伤害和被伤害的城市,吝啬得如同不是我们的生存之地,默默接受,没有赠予。
叹年华里的那些朝生暮死的大悲和大喜,还有那些痛彻心扉的逝去和消亡,也就是这样由着它们自生自灭,独立突兀地绕在这茫茫征途上,一次次装点了本就如水的生命。
禾然,只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应验了你的话。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
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
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我们都无法回到过去,就像我们无法真正地明白将来,当我们一次次跨入那个世界里,才发现自己渺小得什么都不是。那一夜的慢慢呼吸,像是无边水域的暗涌,我们的一日日,我们的一夜夜,像是往往返返的列车,承载了太多的瞬间。
禾然,我已然知道自己的路该如何走,你何时回来?何时回来看看我的这一切?
禾然,若我说花谢花开都在一瞬,幸福也在一瞬,你是否明白?我亦知道,你比自己更重要。
禾然,禾然,人生太过漫长,我们的故乡,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所有过往,都会化为青烟,一个戏子,一个反复,一场游戏,一场荒芜,一段沧桑,一段硬疮,一幕惨剧,一幕离别。
所有的一切,一个一个,一场一场,一段一段,一幕一幕,都是存在,都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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