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还是时不时地去看看那孩子,毕竟她也蛮可怜的,父母都……唉,那两个人。孩子长得乖巧又漂亮,实在惹人喜爱。“阿姨,”孩子奶声奶气地对我说,“你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好吗?我不想租(住)在这里了。爸爸说,他很快回来。可细(是),他就不见了。哇……我要爸爸,要妈妈……”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里也实在不好受。
我该怎么办?
于是,十三号我就做了一件脑子进水的事儿——我到天堂福利院把立峰的娃娃接回家了。是,我逼我这么做的。虽然手续超级麻烦,但我很开心。娃娃笑得像朵花,那纯真的笑容,真的太可爱了。上了公交车,我把她的脸凑近,乞求着:“宝贝儿,你愿意叫我一声‘妈妈’吗?”说实话,我没指望她能叫一个才见了两三会儿的阿姨“妈妈”。但娃娃竟然滚烫滚烫地叫:“妈妈——”我简直高兴死了,下了车,我抱着她在雨中奔跑,娃娃在我怀中欢笑着。
但我心中仍有仇恨,便以牙还牙地给这“叶春”起名叫袁佳。“袁佳”谐音“冤家”,也算一种报仇方式。一转眼,当年那个三年级的、被我不允许跳舞的袁佳,长到了高中。袁佳爱跳舞,这随她妈妈。但我只想让袁佳专心读书,好让她将来考个好大学。因为我知道,大学对一个人的一生有着重要的影响。妈妈对不起你,袁佳。袁佳长得越来越像她妈妈了,如果长得像立峰,说不定我会很开心。因为我毕竟曾深爱过立峰,但是天不由人啊,我也没办法。
十五日,也就是袁佳的生日,立峰又出现在车上,送了牛芒刺和木棉花,告诉我他要带袁佳走。于是,我开始频繁搬家,他还追着我送那两样。我真的厌烦了,我只想一个人和袁佳好好地过我们粗茶淡饭的简朴生活。但是这个叶立峰死追不放,我已经变得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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