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的英文名《Gone with the wind》直译为随风而逝,改编的电影译为《乱世佳人》、中译名为《飘》。这三个名字我更喜欢《随风而逝》,无论是走不出来的爱恨还是离不开的土地金钱,还有为之争抢奋斗的一切一切,最终都随风而逝,徒留一抹苍凉。
第一次读《飘》,我20岁初入社会简单懵懂,从书中看到的是思嘉卫希礼瑞德间的爱恋纠葛,经过30年生活的锤打和读过的300本书做底,50岁再读《飘》,看到的则是一部个人的成长史、家国的锻造史。
故事背景:美国南北战争(1861-1865)
南北战争表面上看来是蓄奴派与废奴派两种立场的分歧,实际上是传统农业与现代工业的较量。传统农业需要固定在土地上的劳动力,签了卖身契的黑奴正是最好的听话的健壮的劳动力,而现代工业需要自由的工人。奴隶制的种植园制度与资产阶级工业革命,一个是大势已去一个是大势所趋,这场战争只有时间长短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但身处其中的人却没有几个能够看透。
这场战争也是美国转型升级的国运之战,南北战争后美国完全统一全面进入资本主义飞速发展的快车道,逐步成为繁荣发达的世界强国。
《飘》中故事开始时人物的年龄:
思嘉16岁
父亲奥哈拉60岁
母亲爱伦32岁
卫希礼25岁左右(梦中情人)
媚兰17岁(卫希礼妻子)
瑞德33岁(第三任丈夫)
查理20岁左右(第一任丈夫)
第二任丈夫弗兰克40岁(第二任丈夫)
双胞胎兄弟20岁左右(思嘉的爱慕者)
为什么要反复提到年龄,因为只有搞清人物当时的年龄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想那么做。
思嘉父亲奥哈拉是个野性十足的爱尔兰移民,白手起家靠着闯劲冲劲和运气创立了安身立命的塔拉庄园,43岁立业后找了15岁的世家小姐结婚跟当地势力完成融合。
母亲爱伦是南方传统世家培养出来的闺阁典范,当初恋失败爱人去世她心如死灰,靠着道德信仰和责任维系和支撑着塔拉庄园,不再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卫希礼的太太查理的妹妹思嘉的小姑子媚兰跟思嘉的母亲是一类人,都爱自己圈子里的人——表兄,平日里谨言慎行循规蹈矩,是无私奉献的圣母人格,是妇女们的精神领袖。
思嘉是父亲和母亲的融合体,虽然从小被母亲和嬷嬷耳提面命的教导做一个大家闺秀,表面上扮演一个乖乖女但她骨子里叛逆自由的天性更像父亲。坐在十二棵橡树庄园树下的思嘉只有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被追求者团团围住,她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可她最钟意的是对她若即若离的高冷男神卫希礼,虽然她搞不懂他想什么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因为得不到越发执着,因为爱而不得更加难忘。
思嘉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经历战火的洗礼战后的饥饿困苦,靠自己的力量一次次绝处逢生,守住了塔拉庄园养活着一大家人,承担起整个家族的生存壮大的责任。每当她绝望时她都对自己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从不放弃希望放弃努力。
卫希礼是喜欢思嘉的,喜欢她的大胆自我、喜欢她旺盛的生命力、喜欢她的桀骜不驯、喜欢她跟自己不一样的一切。但他又是冷静的清醒的,他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他对思嘉只可远观不能靠近,思嘉的野火会把他灼伤。他与思嘉之间的吸引是原始的表面的男女间的吸引,而不是内在的精神的相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走不进彼此的内心。
瑞德出身贵族受过良好的教育,是自己社会阶层的反叛者,追求独立自由追求个性解放不受规矩规则约束,不为世人所容。他喜欢思嘉,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喜欢她的野心喜欢她的真性情。他们初次相遇,瑞德33岁久经世故,在他眼里16岁的思嘉是一个故作矜持的小姑娘,心机和情感都写在脸上,那份真实很有趣很可爱。
瑞德对思嘉的感情更多的是对孩子的纵容,他一直在等思嘉长大成为跟他比肩的爱人和战友。所以他包容思嘉情感上的出轨因为那不过是孩子一时的冲动,在亚特兰大大火之夜他救了思嘉却也把她丢下独自去面对破败的塔拉,他放任思嘉自生自灭,如果思嘉没能在战乱和饥荒中活下来,他们也就没有交集了,瑞德对思嘉并没有爱的义无反顾毫无保留。
瑞德虽是个发战争财的投机商,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读书人一个贵族,有所为有所不为心中尚有大义,所以他暗暗帮助集会志士逃避抓捕,在南部军队即将溃败时加入为之一战。而生活的磨难和思嘉的个性使她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做的出来,她为了钱嫁给一个老头,为了挣钱雇佣囚犯,为了保存塔拉庄园像一个妓女一样去勾引瑞德。这一切瑞德都看的明明白白,开始他可以对自己解释说思嘉还小不懂事,但十几年后思嘉的自私无知和没有底线就让瑞德失望和反感了。所以瑞德的离开是必然的,跟思嘉爱不爱他没有关系。
瑞德一直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是所有人中站的最高看的最远的人。在十二棵橡树庄园聚会时,男人们群情激昂乐观叫嚣一个月结束战争,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明白人。一个老军人提醒大家战争的残酷被当做耳旁风;第二人是熟读诗书的卫希礼,了解战争的真相但为了维护现有的生活不被打破必须加入军队投入战斗;最明白的人是瑞德,他在南方北方都呆过了解双方的优势弱势,他知道工业化洪流不可阻挡,旧的世界必将消散新的世界必然崛起,南方战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飘》绝不仅仅是乱世佳人的爱情故事,它的丰富内涵历久弥新,值得一读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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