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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恩予我权
1.
那年夏天，他和她成为了同桌。
她是个文静恬然的女子，不爱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在看书，很用功，成绩总是稳坐前五。仿佛天生就是为学习而生。
他们很少说话，同桌一个多月了，他们都没有交谈过几次，宛如一对陌生人。
因为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
直到有一次，语文课，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她用笔不停地戳他的身体，他起来，揉着朦胧的眼睛，看向她，一脸茫然。
“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她压着声音轻声说。
他猛地站起，全班同学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回答，可他却静静地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气氛很尴尬，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她递过来了一张纸条，是短短的三个字:徐志摩。他照着纸条上的字对着老师念，很大声，仿佛在倾泻着某种情绪一般。或许是他的这一声大得实在离谱并且很突然，全班的同学都因此一哄而笑了。说完，老师叫他坐下，并且说回答正确。
他坐下，然后看向她，彼时的她正捂着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笑意，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于是他问她:“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逗！”她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面无表情地说。
“对了，刚刚老师问的问题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了一首诗，然后问是谁写的！”
他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看向她，说:“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她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在一旁看着，原来她笑起来竟是如此的美，温暖而恬静。他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自那以后，有些东西，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经常会看着她微笑，那种看见她便满心愉悦的情绪是不经意由心流露出来的。他喜欢撑着头看她认真写作业的样子，那情景很美，就像一幅画。而她，也不再以冷漠的态度对他，在校园里见到或者在教室门口遇见，她会给他一个微笑，并且虚寒几句。
以前他总是迟到旷课，可是从那以后，他不仅每天准时到教室上课，并且还积极做笔记，认真地回答老师的问题。看到他的变化，她没有吃惊，并且还经常辅导他，他们通常看书看到很晚，同学们都去吃饭或者睡觉了，他们还在教室里讨论哪道题用哪种方法破解比较好，哪个单词怎么记才更容易记住，诸如种种。
空荡的教室里，他的心似炽热的太阳一样，燃着一把火，他经常看着看着书便不由自主地把头偏离，用余角瞄向她，看她棱角分明的轮廓，认真看书的模样，还有那因难题而偶尔皱起来的眉头，都让他心惹怜爱。
经过校园小店的时候，他进去买了两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和一根香芋味的冰淇淋。当他把这些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她很惊讶，因为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而他只是摸摸头，什么话也没说。
他该怎么说，是他经常偷偷地跟着她，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得知了她的很多爱好和很多生活习惯。他知道，她喜欢蓝色，喜欢写日记，喜欢在每个午后去小店买颗棒棒糖或者买根冰淇淋吃，棒棒糖一定是草莓味，冰淇淋一定是香芋味。他还知道，她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相处，所以才不给别人靠近她的机会。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同学们都在奋力地复习着，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整堆书都一字不漏地装进脑海里，他也不甘落后，每日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待在教室。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因为忙碌而变得少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有时他会不经意地瞥向她，看到她永远都是在学习的样子，他不敢怠慢，亦不敢乱想其他，于是立刻投入到复习大军当中。
只是，每次模拟考试结束，成绩出来的时候，他跑向公告栏，看到她的名字永远都是很靠前，不是第一便是第二，第三。而他，名字每次都是居中的。他和她，就像隔着一段长长的，长长的路，无论他怎么追，她与他的距离，还是一成不变地没有缩短。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经常会给他一些鼓励性的微笑和一些温暖的话语，看到他苦恼的样子，她会拍着他的肩，鼓励他。她说:“你不用那么担心，你很努力，成绩也提高得很快，以你现在的成绩，考个稍微好的本科是没问题的！”
可是，他苦恼的最主要的原因，并非如此。他苦恼的是，他与她的距离。他害怕他考不上她心心念念的那所学校，害怕从此以后不能再看见她笑的样子，认真学习的模样，还有他难过的时候她鼓励他的那些温暖的话语。
而这些，都是她不曾知道也从来不会理解的。
未完待续
本文发表于《预见遇见》实体杂志2015年版第四期，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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