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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即宇宙—《寻圣光的人》

吾心即宇宙—《寻圣光的人》

作者: 爱做白日梦的虾皇饺小姐 | 来源:发表于2019-01-16 22:26 被阅读5次

作者:玛蒂娜•莱维特(Martine Leavit)|  入围美国国家图书奖终选名单

写的是一个智力超群的年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私人朝圣之旅。原以为是本鸡汤暖系小书而已,结果读着竟然有点小惊艳。以为会很快读完的,可是,虽然读起来很顺畅,我却总忍不住停下来胡思乱想,结果花了比我预期要长一些的时间才读完。

怪胎才能改变世界,而做一个怪胎的代价是很高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精神类疾病的开始都有一条所谓的导火索。卡尔文的精神分裂,按他的说法,是妈妈把霍布斯“洗死了”之后开始的。

我没有看过比尔·沃特森的《卡尔文与霍布斯》,不知道他给角色取这两个名字只是名字而已,还是另有寓意;但总觉得本书用了这个故事,用了这个名字,似乎是想传达些什么。

文中提到卡尔文的名字的时候,也提到了约翰·加尔文(英文名是一样的,Calvin,但中译名却不同。法语名Jean Chauvin,是不是可以翻译成 让·奢望...)约翰·加尔文在罗马公教时代追随了新教,胡格诺派的创始人,被誉为美国的“信仰之父”。在黑暗的中世纪,加尔文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寻圣光的人。

文中的卡尔文的霍布斯是一只老虎玩偶。关于霍布斯,我只读过一小段《利维坦》,论政府存在必要性的那一段,他写了自然状态下“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令我印象深刻。虽然他的核心思想是社会契约论,但这建立在他对人的本性的无与伦比的洞悉上,他还有一本代表作就叫做《论人》(虽然我没读过- -|||)。

故事的最后,霍布斯对卡尔文说“你要胸中有虎!只有你自己才是你生命中的‘圣光’!”

卡尔文曾经想要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人,后来明白中这张“彩票”的几率有多渺茫。“怪胎才能改变世界,而做一个怪胎的代价是很高的。”然后他开始问自己为什么想要改变世界。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中二少年都曾有过这样的梦想,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问自己为何要这样吧。而更可惜的是,很多人后来就慢慢地把这样不着边际的梦想给淡忘了。

霍布斯消失后,卡尔文依然能感觉到它,而“那种感觉提醒我不要放弃改变世界的梦想,还要确保自己照顾好自己。”

故事结束了,但生活没有结束,卡尔文究竟会怎样地继续长大,会不会改变世界,正因为不得而知,所以心怀期盼。

精神分裂是不是一种病呢,它可以被药物控制甚至治疗,所以是“病”吧。可同性恋在不久之前也算是一种病呢。书里对精神分裂用了七赫兹和十赫兹来解释,但大体上我们人类就是会把大部分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归为“错误”或“病”吧。常常会说天才与疯子只是一线之隔,这一线究竟在哪儿,大概就是有没有为这世界做贡献,换言之,有没有造福大多数吧。如果有个惊世骇俗的理论,能推动科技进步,扩展人类视野,那绝对是“天才”的头脑,但在被证实或被应用之前,只不过是“疯狂”的设想。

本书开篇独白(或者说是卡尔文写给比尔的信)里说:

“我已经想清楚了,‘实际存在的’和‘真实的’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于是我忍不住停下来想了想什么是“实际存在”和“真实”的区别。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柏拉图的洞穴之喻。我们看到的“实际存在”的有可能只是“真实”的一个投影而已。当我们只能看到影子,真实并不能影响我们,或者真实通过影子来影响我们,那对我们来说重要的就只是影子而已,有没有真实都无所谓,再根据奥卡姆的“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来看,“真实”就可以被当做不存在吧。

如果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投影,而有一个人宣称“真实”的存在的时候,也很可能会被当成疯癫吧。但有意思的是,(大部分人)谁都没见过上帝,却在听了有些人坚定地自认为与上帝有过交流后,就对上帝这一概念深信不疑。书里写到,可能第一个自称见过上帝的人也就是精神分裂患者幻视幻听看到了上帝。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是不信上帝的。当然这也取决于“上帝”的定义。如果说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类人的神,住在某个山顶或漂浮天空云上,没事儿还会下来和我们这些他创造出来的物种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这在我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把“神”想象成和“人”是差不多的,这大概是人的想象力的局限性所致。

相比伊甸园,我更喜欢蚂蚁工坊之类的。虽然蚂蚁不是我们人类创造出来的,但我们会拿个小盒子把它们装进去,安置在适合它们的生存环境中,看它们怎样挖洞筑巢生存繁衍,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而不横加干涉。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上帝”存在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的,而且“上帝存在”和“自由意志”也可以并行不悖。如同蚂蚁看到人类的时候可能只看到我们的脚而看不到全貌,也可能完全不懂面前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可能也曾见过“上帝”却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上帝”或“上帝”的一部分,因为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和理解。

毕竟宇宙中90%以上是我们都还不明白的暗物质,我们所知道的宇宙只是宇宙的一小部分,而这些知道里我们真正能了解的也只是一星半点罢了。

书里也提到普朗克的名字,提到而已,作者很清楚这并非一本科普书,所以每次提到名人都不会过多地展开,这里只是提到他和量子力学。

我是一个想象力很贫乏的人。真的很难想象宇宙是“无限大”的,如同我很难想象奇点是“无限小”的。宇宙大爆炸把无限小变成了无限大。而如今生活在这无限大的宇宙中的一切,都是由包含在当初无限小的奇点中的所有东西幻化孕育出来的。那量子纠缠,就如同自幼被隔离的双胞胎,即便远在天边也可能会有心灵感应一样。曾经看过一个报道就是说这样的双胞胎,后来各自结婚生子,不仅夫人的名字是一样的,连给孩子取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在重聚之前,或许都觉得自己是自由意志,可看到这结局,除了心灵感应以外,会不会有种我们的所思所想以及我们自以为是自由的意志其实都早就编在我们的基因里了的感觉。

两个人在横穿冰湖的一段,感觉读出了庄子“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意味。苏茜说:

“世界的美是因为它本身,不需要人类的肉眼去注意,它只是想变得光荣辉煌和不可思议”。

卡尔文的“朝圣”之路是徒步穿越结冰的伊利湖从加拿大走到美国去。突然让我想起去年年初看过的一部小众国产电影《七十七天》,以探险作家杨柳松孤身首次尝试横穿羌塘的真实事迹改编。你看,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精神分裂,都可能会做一样的疯狂事。

杨柳松2010年虽然是首次尝试横穿羌塘,却因为遇到融雪式洪水而放弃东行转而北上,历时77天,却以失败告终。

自从这本书和这部电影在我的脑海里联系起来,我就一直害怕卡尔文的穿越也会失败。

有好多次,卡尔文以为苏茜是他幻想出来的,直到最后差点死在冰湖上的苏茜被直升机上的医护人员救走的时候,才确定那是真的他的苏茜。

直升机的出现,也表示他们的探险就此中止,没有走到预定的目标,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但这些都没什么,应为想要做的事已经做了,想要寻的光也寻到了。

陆九渊也说了,“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吾心即宇宙,一切不外求。我最早读到这句话是张德芬的《遇见未知的自己》。可是大部分主人公都需要不断地身体力行地踏上旅程去追寻些什么,哪怕最后得到的和最初追寻的是不一样的(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一样吧),然后才能成长。如福斯特的《如何阅读一本文学书》里写追寻的五个因素,其中就有“声称去目的地的原因”和“去目的地的真正原因”。

但最终的答案,都来自我们心底。

原文摘抄

· 我已经想清楚了,“实际存在的”和“真实的”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 有些人的生活,毁在了致瘾物质上,而我的生活,则毁在了拖延症上。

· 如果你尝试让你想象中的东西消失,那意味着你在试图装作它不存在的同时,也在承认它的存在。

· 如果你的脑子就是问题所在的话,你又怎么能用脑子想清楚事情呢?

· 如果你长时间盯着云朵,你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形状,雪也一样。你看到的不仅是雪,它有质地、颜色和形状......或许人也是一样的,如果你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够长,或者想念他们足够多的话,你也会看到他们的方方面面。

· 对于我来说,我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可能这就是生活的魅力所在,生活让你为了自己而做出决定。

· 我哭了,因为我也爱我自己,我曾经知道这一点,只是后来忘记了。

· 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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