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刚毕业,在西安打工,遇两友,不日便熟识,绰号分别阿撤、阿呱和阿呆。
一
阿呱在学校就是长跑高手,阿撤说原来,他经常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打篮球,而且自小练就了一套武术。阿呱自是揪着不放,非得演练给她看,自己跟在后面学。我坐在一边——没我的事!我也跟着他们练!阿撤让我握拳,我将四指缩在掌心,拇指在外,用力握紧,被那两个家伙大笑不止,弄得我莫名其妙。
“有你这么握拳的么?”
“那该怎样?”
“这样”,阿撤教给我看,“先缩大拇指,然后将四指紧握大拇指,四指与手掌相连关节必须成一平面,这样才会将力气用在一处”。
我照阿撤所教握紧拳头,凭空挥了几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玄机在里头,正纳闷,那两个家伙又笑开了。
“哪有你这样打拳的?”
“我又怎么了?”
“出拳要快,要猛,看这样”,阿呱又给我演示了一番,我跟着学,果然有几分像样。
“好长时间没有运动了”,阿撤的眼神告诉我她在漫游时空隧道,悠悠然。突然,象通电了似的,“咱们早晨去跑步吧!”
“好啊,好啊!”阿呱拍手叫好。
我早些时候也想过晨跑,可就是没有战胜瞌睡和热被窝的勇气。现在提起,我又有点来劲,不过想起自己上学时800m测验气喘吁吁的样子,面盛难色,“我不去,你们跑得那么快,把我一个人扔后边”。
“咱俩都跑到钟楼了,她可能还在广济街了,哈哈……” 阿呱故意气我。
“哼!”我使劲让气流从鼻子里出来,并且嘟囔“我不去,我不去!”
“没关系,你跑不动了,我俩一边一个拉着你,我们一起跑。”还是阿撤够义气。
我偷偷的笑了,“其实,你们不让我去,我也要跟在你们后面”,说完赶紧跑了,怕那两个揍我。
二
晚上下班,我和阿呱照例结伴回宿舍。天竟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在我们要去换工衣、工鞋的路上得意洋洋得流淌,我们的工鞋绝对逃不掉它的肆虐。没有办法,只能等雨小一些,可大半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一点友好的样子!
忽然记起垃圾筐旁边曾经放了一把黑伞,这情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把那伞找来,撑开,还可以,只不过折了两个伞齿而已,老天待我们不薄啊!可这上面的问题解决了,这脚咋办?这种工鞋趟一次水,只有扔垃圾堆的份了,我们又犯愁了,坐在桌子前练“对眼神功”。
“嘿,有了”,阿呱一拍我,仿佛美少女得了月亮神剑。她跑前跑后,手里竟然拿了好几个白色的塑料袋。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撑开袋子,把脚放进去,然后系上口。竟然将两脚呼呼舞了几下,正是跟阿撤学的那招“连环腿”,自鸣得意的样子我差点笑破肚皮。最后,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袋子套在脚上,并故意将空气装的满满的,系好口之后,装着很沉重的样子一步一步的挪动,等笑的肚子疼的时候,我们张开伞,搀扶着回宿舍,一路笑声盖过雨声。
三
快过年了,我跟着阿呱穿梭于各服装城,阿撤说他乘下午的火车回家,我们要去送他,他说不用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阿呱说
“祝你一路顺风!”我也说。
等我们累的不像话回到宿舍时,却发现一张纸条,长约25厘米,宽15厘米,竖着从右往左写着娟秀的字体,“燕雀北归,柳絮临风。欲佳节,吾欲回予故居,此别两友,心痛不忍,执手拱拱,依依不舍。念如鸿雁,遥祝千里。节之经过,时备快驴一匹,日夜兼程。祝愿两友百事可乐,于我大家同欢乐。”后面行书字体潇洒的书写了两句古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又用艺术体写着:阿呱、阿呆 、拜拜,阿撤留。第一次知道这位阿撤如此善文,我们一连看了好几遍,心理很不是滋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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