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 梦醒时分

01  梦 始 梦 起

那是一面相当陡峭，红沙落叶披离的山坡。一群人一起，努力往上爬。边爬边有沙石不断从脚下滚落。刘组长拽着我，我紧跟着她，唯恐滚落下山崖。

一队人就这样，你顶着我，我顶着你，艰难地往上攀爬。身后是无尽的悬崖。忘记了从哪里来，现在只能和大家一起杵着劲儿朝上爬。喘着粗气，两手当拐杖，高一脚、浅一脚地趟着步伐。在我们前进的时候，红沙裹挟着枯叶纷纷往下滑落。

就在行进途中，刘组长拽着我的手没来由地松开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我大惊失色，心生惶恐。这该如何是好？我心茫然如置身汪洋大海：往后退，绝对不可能。这一个接一个蚂蚁牵线般地撑上来的操作，谁还会多想，想都不要想，没有任何退路，等待你的是万丈深渊和万丈悬崖。

一筹莫展，一怀愁绪，稳住步伐，努力按照先前的步伐继续跟着爬。也在这时，我感到后面有一双手靠近我的背部。夜幕掩映下看不太清她的脸。

周遭是寂寞的回响，空寂的山林，偶有一两声睡梦中呓语的鸟声。

确乎是，她用手顶着我的腰，让我有了依托，抚慰了我慌乱紧张的玻璃心。在这个挨靠下，又不知道爬了多远的坡，才发现坡上有一棵大树桩，心里窃喜：总算要到了，这该死的山林。

抬头仰望，看见前面的人费尽力气绕着树桩爬上去啦。我伸出一只手去，想要他助力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拒绝啦！居然还说：你自己可以借助旁边的树爬上来的。

平时倚靠惯了的我，彼时，迫不得已，只能靠自己了。凑上前去，努力拽紧树身，一脚蹬着坡地，用尽吃奶的力气，弓着身子，可着劲儿地环住树桩。我向上攀爬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默默助力了我一把。绷着的身子终于上到树桩后面的空旷平地啦！

我总算到达山巅啦！爬上顶的我来不及领略脚下的风景，一脸狼狈，浑身都是汗水，惊吓过度，只剩唏嘘不已。

后面的人，也逐渐爬上来啦。来不及和他们絮叨。我一个人放松地到处游走。

居然有几个农家乐。有一对老夫妻做的粗茶淡饭，算是纯正的山野之食，看见我，他俩不停地过来招呼着我进去吃，十分热情。看到他们家的摆设，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原始的桌椅板凳，粝粢之食，藜藿之羹。灶台上，蒸汽漫漫，一口大锅里，翻炒的菜不断冒出来香味儿。

在这里，似乎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又转悠到另外一处……

02  白 天 黑 夜

梦醒时分，镜头重合。细细回想，慢慢回放。

昨晚，春风骀荡，有些微凉，更多的是春末夏初的和暖。我上了晚自习，和穿着美丽的花衣服的组长交谈过。所以，刘组长拽着我往上爬，前进状态。

白天，阳光通透，温度大幅度提升，室外都有28度。我给阳台上的花儿浇过水。有一株山茶花，短粗短粗，上面冒出些许绿叶，或舒展或铺开。还留有几朵春天遗忘的花朵。羞涩的，粉中带白的，白中带粉的大拇指般大的花朵。

我不遗余力地从学校硕大的香樟树下辛苦弄来了一些枯叶和附带的泥土。然后徒手抓着覆盖上它的底座和上身。花盆不够大，带着土的枯叶足够让它有被拥戴的幸福存在感。

当初，它来我家时，委身一粗糙的胶靴材质的黑盆里，枝头招摇着几朵花儿，还有一些蹿着的花苞。不过，在它横生的枝节上，窥见出没什么营养，所以并不怎么壮硕，显得很林妹妹似的。在那片老根据地上，新芽试图撸一把春光。

带着乡土气息的名字，山茶花。摘下一朵，闻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带着点儿幽幽的爱恋。真希望能再多一些，这样就可以放肆地环住嗅觉。沉醉在花香的世界里。

这实在是一种奢望：有些奢侈，有些过分。

毕竟它刚来我家，都还没说我这小家不是别墅，没有阔绰的花园，连阳光都不能朗照。在我内心深处，真心希望它从此能枝繁叶茂，繁花似锦。在每个春天都能有广而告之的效果。如是，我将余生献给它，终身相随啦！

从此，我的斗室里有了个它，我的牵挂里多了个它。闲时，站在它身旁，瞅瞅它，摸摸它，满怀期待，满怀深情。在它毫不喧嚣、毫不张扬的、沉寂的世界里还存留着几个枝桠几片绿叶，足够傲娇。上面偶有花朵冒出来。即便只有两三朵，足够赏心悦目。因为它是来我家后、接纳我之后绽开的笑容、吐露的芬芳。

虽然没有宗璞的《紫藤萝瀑布》中的景象，但我已经很开心啦！它用它的方式向我传递出的信息是：新主人，我在您这里从春天走向夏天。

是的，我对它不能不多些心眼儿，清明那天傍晚6点多我给它重新换了钵子。之后，心里一直还担心着它会不会活过来呢！我们交流的方式只能是借助于它的世界，读懂它的语言。一花一叶，一白一绿，它向我告知初夏的印痕。

山茶花树身周围围拢的造型，有枯叶有土。这不正是开头的一幕：红沙落叶披离。我给它浇水时，水从落叶上滚下来。陡坡的绿幕操作。不过是添加了人员。

0 3  梦 醒 时 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南柯一梦，一切真相大白！

这么说来，我也可以去摆个摊位，设个摊点，然后当街人流中放肆吆喝一嗓子：来一来，算一算，正宗的算命，包算包满意，算不准，少要钱，算得准，加双倍。

梦里梦外，一晌片刻。梦醒时分，无限遐思，都在这眼前这又一轮红日初升时，其道大光。天亮啦，满耳朵里是鸟鸣声声。

我从梦中醒来，用文字捕捉昨晚万千思绪，把它打印在今天早上的那块蓝蓝的天幕上，慵懒地躺在蓝天上那即将隐遁的月牙儿身上兀自呢喃：我想和你虚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