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小时候,家乡像一个有山有水的“牢笼”
那时家乡还没有高楼林立,一排排的平房整整齐齐地在那里安静的等待日出日落。而我们的童年是在火车道边,一汪河水岸边,细数那轰鸣而过的绿皮火车畅想着车上的人们走向何方?那时的我们春天喜欢在那漫天星空下捉迷藏,夏天喜欢在河边捉鱼摸虾玩泥巴,秋天喜欢上山野摘野果,冬天喜欢带着自己的狗子追逐野兔满山跑,那时的家长是一个锁住我们快乐童年的“牢笼”,翅膀还没硬实的我们逃不掉。
上小学学了一个成语“坐井观天”,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地地道道的小青蛙,每天放学路过那条悠长地火车道,看着每日同一时间必经过的那辆绿皮火车,羡慕这车上远去的人们。
【贰】离开后,家乡是一票难求的“车票”
离开家乡已经10年之久了,还记得那年是考大学,也许是终于得偿所愿离开我从小到大的牢笼,竟然“高兴”地大病一场。
走的那天,爸爸、妈妈和我就是坐着那长长的绿皮火车,那晚我发烧很厉害,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宿只觉得耳旁嘈杂不断,那些我家乡的人们和我殊途同归,最终都是想逃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天有多大,海有多蓝。
大学里,自己吃饭,自己料理事物,自己去自习室,那些日子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恣意的生长,学着长大。但是越来越发现,每到放假,最愁的还是那一纸车票,上面简单的文字却好像是这辈子最美的情诗,没有我爱你,没有对不起,只有“我”在这里通向“你”在那里。
毕业之后,我学会了独闯天涯的本领,自己租房子,自己搬家,自己做饭,自己过生日……。终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女汉子,因为只有自己知道,这里冰冷的城市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最可笑得是我却拼了命的要逃离出来,那个巴掌大的家乡,像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宿命,但是心里每到过节,还是会乘坐那趟绿皮火车,依旧是那一枚小小的车票,依旧是那样的一票难求。
【叁】再后来,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
好像从那个冬天开始,家乡的愁绪竟然变成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一个个亲人在里头。
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我愣住了,平时坚强的父亲竟然略带哭腔,“回来吧,爷爷没了。”自从大学那个秋天,姥姥是第一位离我而去老人之后,我竟然一夜发现,我想珍惜的人在一个一个倒计时一样从我生命里流逝,这次竟然是爷爷。
那是个冬天,又是这趟漫长的的旅行,这趟火车一直被我称作幸福的列车!因为,他的终点是我温暖的家!有妈妈,爸爸,我爱的爷爷,奶奶……
但是这次的回归似乎我并不那么快乐!爷爷没了!我依稀记得,每次别人问我,你家还有什么人啊?我总是那么自豪地告诉他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看着他们羡慕的目光,这好像已经成为我炫耀的资本了!
当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成为一抔尘土,落入到他爱的家乡,而我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这是我人生第二次的遗憾。因为我逃的太远,又一次体会到父母在不远行的意义。
慢慢地,我像一枚高飞的风筝,我越飞越远,离地面越来越高,我看了更广的天空,看见了更美丽的大海,我知道最美的阳光在那一泻而下的彩虹中熠熠闪耀。而我的家乡在那永远的地方,仰望着天空,看着我飞走的方向,拉着一根长长的线,仅仅希望我有一天飞累了,还记得有枝可依,有爱可放。
慢慢地,我更像一个孤独的游子,坐着那趟永远的绿皮车厢,醉看天边云卷云舒,走过了太多绮丽的风景,身边的人不断的上车,又在悄无声息地在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下车 ,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过客。但是,这趟车无论走多远,他就像启明星一样,照耀着我前方的路,总能让我在迷茫之时找到回到家乡的路。
慢慢地,父母已经步入风烛残年,而我对家乡的思念已经变成“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两年”的感伤。可爱的家乡——你不仅是第一只飞起的地方,第一朵花开放的地方,更是我第一次作为你的孩子生长的地方,爱你变成了一个永久的主题!将你的美揉进我的眼睛里,封锁在我的生命里,还有那趟绿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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