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瓯柑(三)

作者: 一袖红尘 | 来源:发表于2021-04-02 11:22 被阅读0次

    但凡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你为之哭过笑过,那你一定会忘不了它,就像我对温州的感情。

    女儿上大学临走之前,我到商店为她采购一些物品。店员是温州人,得知女儿要去她的家乡上学,说:“我们那儿空气湿润,对小姑娘的皮肤好,不过就是雨水多哦。小心衣服上长‘小蘑菇’。”

    温州的雨真多啊!陪读的那些日子,雨天超过了三分之二。衣服被子老是潮潮的,买一盒除湿剂放在衣柜里,没多久就变成了一盒水。只要遇到出太阳的日子,我就像当地人一样,把被子衣服全都搬到院子里晾晒。

    温州的蟑螂也真多呀。以前,家里偶尔出现一两只蟑螂,我总要吓得叫出声来。公寓在一楼,极利于蟑螂的生存,桌上、床上、地板上、墙上,到处都能看见它们的身影。和女儿斗智斗勇的同时,我的陪读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蟑螂、除蟑螂,两个月下来,胆量倒是增长了不少。

    阴雨连绵人悒怅,

    愁肠百转怨蟑螂。

    南国小镇恨春短,

    忙趁乌阳晒客裳。

    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选择一个人到附近逛逛,百年古榕树下驻足,徒步上大罗山摸龙脊,池塘边听蛙鸣、看夕阳……

    花半开时恨春短,

    子规声里雨成烟。

    宗祠寂寞荣辉远,

    幽僻山居学坐禅。

    漫无目的的闲逛中,我遇见了瓯柑。卖瓯柑的都是附近村民,而且大都上了年纪。他们站在路边,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不急不躁地守着一箱箱瓯柑,似乎生意好坏无所谓,只是借此打发时间而已。

    起初我以为那些只是普通的芦柑,尝过后,发现略微有些苦。

    “你这个芦柑坏了吧?怎么是苦的?”我问道。

    卖瓯柑的奶奶叽哩咕噜地说着本地话,我听不懂。毕竟温州话可是最难懂的方言之一!

    旁边一个人帮着“翻译”:“这是瓯柑,味道会带点苦,很下火的。这个只有我们这里才有的卖。”

    甜多了会腻,太酸了又倒牙,吃过几次瓯柑后,我和大哥都喜欢上了它酸中有甜、甜中微苦的味道。从那以后,瓯柑就成了我们在温州吃的最多的水果。以后,每一次出去闲逛,除了散心解闷,我又多了一件要做的事——买瓯柑。

    两个月后,女儿的脚疾终于痊愈,我也要返家了。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的心里忽然就有了许多的不舍:这里留下我太多的情结!

    我转过附近的许多街道,进过许多家商店,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我喜欢的水果,哪家服装店有适合我的衣服,哪家的面食好吃;白天,坐着公交车,我去过好几所大学,语音报站时,我会在手机上记下每个站点用温州话怎么说,晚上在公园里,热心的阿姨教我怎么跳广场舞。

    我适应着了温州,和女儿的关系也随着她的生活归于正常而复苏、回暖,母亲节那天,她悄悄送了我一条项琏,包装盒里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我爱你。”

    有没有一个人

    月圆之夜让你想起

    有没有一座城

    来了想走

    离开了又想回去

    有没有一段挥不去的回忆

    按按提提 浮起在每一个夜里

    刻在脑海里

    有没有一句话

    温暖过风起时的寒意

    有没有一片云

    倾听树叶落下的声音

    有没有一个地方

    洗去心尘

    安放须臾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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