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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2年 53.安昌懿 我们还是我们

8102年 53.安昌懿 我们还是我们

作者: 轻绾 | 来源:发表于2019-08-10 21:50 被阅读50次

    安昌懿从昏迷中醒来时已被转入病房,她动了动身体,腰下一阵酸痛传来,看来下身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去。

    “哎,醒了,你别动,好好养着。”徐母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坐了下去。

    安昌懿这才注意到徐母一直坐在她床头跟前削着苹果,蓝色的塑料水果盆里已经放了两只削好的苹果,地上的黄色塑料袋里一只装着几个还未削皮的苹果,一只装着红彤彤的苹果皮。安昌懿看了几眼把头转回来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为什么连水果盆都是心的形状。

    “昌懿,你要不要吃苹果啊,阿姨给你切成块。”

    安昌懿摇了摇头,心里正寻思着有琴与徐庆文在忙什么,徐母便说话了,好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有琴跟庆文出去吃饭了,一会就回来,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安昌懿从被子里拿出胳膊,双手交叉着搁在胸口上。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整个身子麻麻的,她不是没试过换个姿势,只是一动身子,下边就疼,现在似乎只有胳膊可以任由自己肆无忌惮的摆动了。

    “阿姨,现在几点了?”安昌懿想要算算自己躺了有多久了。

    “你等一下,阿姨把手里这个苹果削完给你看啊。”

    安昌懿转过头等着徐母的答案,只见徐母不急不缓的将手中的苹果搁进水果盆里,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拿起桌上的手机。

    “现在三点多了。”徐母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了?”

    “没事,阿姨,我就是问问,有琴跟庆文怎么现在出去吃饭?”安昌懿记得自己被抬上救护车时还不到十一点,这么看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

    “哦,他们呀,之前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得空出去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吃饭。”

    徐母目光突然躲闪起来,安昌懿不明所以地看着神情不自然的徐母心里想道:难道有琴跟庆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他们在拍拖?不应该呀,徐庆文前不久还为尹欣的事发愁吃不下饭。不对不对,自己怎么什么都想的出来。安昌懿在心里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活跃的思想,转头看着病房的窗户。

    午后的阳光慢悠悠的照进病房里,再加上屋里暖洋洋的空调吹着,让人不禁想要眯起眼睛休憩一会儿,可惜安昌懿躺了太久,没有一丝睡意。

    窗帘有一半拉着,阳光刚好掠过自己的肩旁,斜斜地往下照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贴心怕强烈的光晃到她的眼睛,才将自己这头的窗帘拉了一半过去。

    徐母削完了苹果,又拿着水果刀在盆里小心翼翼地将一只一只的苹果切成碎块。安昌懿看着徐母手里的动作,感觉就像是将一个视频画面循环播放不停,她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有些困了,正准备再盹一会儿,有琴与徐庆文回来了。

    安昌懿看着他俩一前一后走进来,欲起身靠着床头,想到下身还疼着就放弃了。“你们干嘛去了这么久?阿姨说你们去吃饭,这个点了人也不多啊。”她看着走到她身边的有琴问道。

    “就是去吃了个饭,吃饭的时候多聊了几句,就拖的有些久。阿姨你坐吧,我一会儿还出去。”有琴蹲在她身边时,徐母给她让开椅子,被她拒绝了。

    徐庆文把手里鲜花的包装纸拆掉,将它们插进床头的那只花瓶里,随后又拿着花瓶出去了,应该是去接水了,安昌懿猜测着。

    当徐庆文重新把花瓶放在床头前时,百合的香气扑鼻而来,此刻安昌懿却想起自己曾悉心照料的那盆绿植了,尽管它还没有开花,只是一盆单调的绿叶子,但自己却一样喜欢它。现在想想真替它可惜,还没有绽放自己的美丽,就被人生生折断了枝叶。

    趁安昌懿出神时,有琴、徐庆文与徐母走出了病房,留她一个人发着呆,有琴似乎还刻意确保门被关上了才离开。安昌懿虽然在想着事情,但也注意到了他们异常的举止,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的小生命虽然还在成型中,但安昌懿一直认为自己和它已有了母子间的感应。隔着被子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以往只要她一抚上自己的肚子,肚子就会跳动一下,像是在回应自己。安昌懿不甘心,她把手伸进被子里,继续摸着肚子,哪还有什么回应,感受到的只有比之前更平坦的小腹。

    这时门外有人哭泣,打乱了安昌懿的思绪,她放下思绪听着是谁在哭泣,兴许是哪个家属从医生口中得知了什么不幸的消息,医院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攒了希望进来,又满怀伤感离开的地方。

    “我怎么忍心开口告诉他。”

    门外的人轻声啜泣着,旁边还有人在窃窃私语着,似乎是在劝解商量着什么。安昌懿再仔细把耳朵递了出去听,恍然发觉那不就是有琴的声音,只因自己从未听到过她哭泣,不敢断定那是她传来的声音。

    “既然你们都不愿开口,那就由我这个老太婆豁出脸去了,这件事总得让她明白了,小的没了,大的总得好好活着。”这是徐母的声音,安昌懿心里道。

    “你说,她怎么会遇到车源这么个人,都怪我没擦亮眼替她把关。”

    安昌懿听到车源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想,车源是不是没有来望自己啊,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看过又走了,他现在在忙什么,忙完了会不会来看自己。

    紧接着她又听到有琴的抽泣声与徐庆文的安慰,“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这样说来我作为她的朋友,我也有份了。”

    “行了,我们进去吧。”

    听到徐母的声音后,安昌懿就看到他们仨推门进来。

    “昌懿,有件事我们得告诉你。”徐庆文率先开口。

    她看到有琴捂着脸背过身去,徐母一脸的难言之隐,徐庆文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他母亲的身上。

    “妈。”徐庆文喊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说的。”徐母似乎是不耐烦徐庆文的叫唤,急急回答他。

    安昌懿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是卖的什么关子,又是演的哪一出,眼睛跟着他们的举动来来回回的转着。

    “孩子没保住。”徐母开口道,“毕竟流了那么多血。”这句话她是小声说的,安昌懿还是听到了,因为病房真的太安静了,静到被自己的呼吸声吓了一跳。

    “昌懿,别太难过,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徐庆文的声音将处于混沌中的自己唤醒,她又听到有琴的啜泣声,也许是自己幻听了。尽管她有多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手下平坦的小腹似乎也像她证实着什么,这时那些画面一齐涌进她的大脑。有车源摔碎花盆的声音,有车源推搡她的画面,有车源冷漠地看着自己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有自己卑微地哀求他救救自己的画面。

    此刻的大脑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源源不断有新的回忆涌进来,安昌懿使劲地摇着头,越是不愿想起,它们越是汹涌澎湃。这时有琴凑到她的跟前,抱着自己的头,她能感觉到有琴的泪滴到自己的头发上,一滴一滴有重量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充满了泪水,她强忍着不想它们滑下去湿了枕头。

    “昌懿,我们跟他离婚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看到他了好不好。”有琴抱着自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她听的。

    病房里的伤感似乎萦绕了许久,终是被进来的护士放了出去。护士对着安昌懿检查了一番后说道:“没有大碍了,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养着吧。”

    “护士,这么早出院,可以多住几天吗?”有亲问。

    “在哪里养都是一样的,别人巴不得出院,你要愿意在这里多住几天交钱就可以了。”护士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急匆匆地,似乎还有其他病人等着她去照顾。

    之后徐母说要回家买菜做饭给安昌懿炖汤养身子,嘱咐徐庆文与有琴好好看着她便走了。有琴坐在安昌懿跟前跟她说着话,徐庆文坐在一旁低头沉默着。

    安昌懿还是没有从失去孩子这件事缓过神来,有琴说什么她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时间久了才“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直到有琴说到与车源离婚这件事时,她才有了反应。有琴说了许多,安昌懿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算是默认她的建议。

    她也对车源不再抱任何希望了,一想起那天自己摔倒的情景时心就会一阵一阵地痛,若不是自己对他还留有一丝情感,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让自己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她也知道车源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来吓吓她,但想起他绝然离开的背影时,安昌懿还是无法释怀。或许她要一辈子才能化解心里这份怨恨,也或许只需几天几月。

    出院的那天,有琴与徐庆文提前叫好了车,然后扶着她出去,其实这几天的休养已让自己恢复了大半,完全可以自己走来走去,但他们似乎并不放心自己。

    “你来干什么?”

    安昌懿正招呼着身后的徐母,让她小心一点,突然听到有琴的严声质问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却对上车源的脸。有那么一刹那,她是愣住的,心里还是有希翼的,也许是在等他的一个道歉,也许是一声温柔的问候,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来给你离婚协议,我签好字了。”说着车源把几页纸递到有琴面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安昌懿失望的别过头,不想再因他伤感。

    “换个时间地方给不行吗,非在这个时候。”有琴不满地念叨他,接过车源手里的离婚协议。

    自此那是安昌懿最后一次见到车源,此后似乎消失了一般,又或者世界突然变得很大一样,他们再无交集。

    回到家后,徐母便张罗着做午饭,徐庆文与有琴难得凑在一起给徐母打下手。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徐母突然提起过年这件事来。

    “妈,你不回老家过年了?那爸爸怎么办?”

    “你这孩子咋咋呼呼的,急啥,听我把话说完了。”徐母斜了徐庆文一眼,接着说道:“我想开了,只要亲人在身边,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况且昌懿这孩子不还需要人照顾嘛,我就留下来照料着她的身子,虽然是小产那也不能大意了。”

    “妈。”徐庆文似乎是看到安昌懿的难过,急忙打断母亲,“您不回老家,昌懿还要回去跟她妈妈过年的。”

    “到时候把昌懿的母亲接过来,还有你爸,人多热热闹闹的多好,懿儿你说怎么样?有庆文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徐母说着看向安昌懿。

    安昌懿被徐母看得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徐母真切的神情点了点头,心里想,母亲也应该喜欢热闹吧,这么多年都是母女两个过年,年年她都期望爸爸来一趟,年年等来的都是失望,可母亲还强忍着泪水笑着替他找借口。

    “有琴,你要不要也留在上海过年啊?”徐母问。

    “噢,不了,我爸妈身边亲戚多他们不愿意出来,也是怕人生地不熟的。”

    安昌懿看看有琴,又看看徐庆文与徐母,心生感慨,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身边有亲人、有朋友的关心与陪伴,这就够了。那些过往的痛苦,不过是让自己更加珍惜此刻的温馨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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