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不会说话的夏天
和你说一些温柔的话吧。
每当有这样的念头就好像心间有一条石板路铺满了深色的落叶,然后一阵雨落下来,响起了或轻或重的和鸣。
只是这样的时刻,你在哪里呢。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是很怕生的,一个人在马路上只会低低地走路,也许你还不知道这一点。我爱研究裤脚,鞋子和千奇百怪的走路方式,最怕手势,表情和想要靠近的姿势。在我看来笑容其实是很跋扈的行为,是企图将一个人的乐观强行灌输给这个有点儿悲伤,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的世界,而去承认这种强势,就是也回应一个笑容过去,已经被当作是一种礼貌不得不去遵守。可是有时候真害怕这样的礼貌呢。
我也有少数不怕生的时候,当冬日的四点半,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在院子里收回晾晒的衣物,一手拎着印上白天香气的床单的一头然后对折合拢,看见对面青灰建筑的楼顶有一个粉粉的太阳,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竟是对太阳比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便扑哧——笑出了声:太阳先生原来比我还害羞,你看他,潮红色慢慢涨上了脸颊。
我一直知道在我的心里坐着一个人,不管是在我孤单的时刻还是无所谓的时刻。每当我注视着日落的时候,我也是在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他是一个像我一样倦怠的人,当我眯着眼刷牙,穿衣的时候,他捧着书打着哈欠从我的左心房走进了右心房。当我看书,写字的时候,心头变成了停留着成千上万白鸽的广场,每一只白鸽都脚步很轻地蹑蹑走动,而我找不到他踪影。要等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鸽子们一起展开了翅膀朝金黄色的云彩飞去,他才会慢悠悠地走出来,慢悠悠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面对着颜色斑斓丰富的天空,背对着只有一种颜色的我,安安静静地坐着。
我不知道他的长相如何,因为我总是在自己眯着个眼,视线霭霭不清的时候遇到他经过的身影。而我唯一可以清晰凝视他的时候也只有在他背对着我,沉默得望着落日的时候,久而久之,我称他为“日落人”。落日是我们的暗号,无论我走在路上还是坐在自习教室,只要能看到西面天空正在下沉的太阳,他的背影就会如约地出现在广场的长椅上。我是那么沉浸在对他背影的凝视中,寂静的,安心的。我知道,日落人背上的肩胛骨并没有长出一双翅膀。所以我可以很安心地知道他会一直坐在我心里,不会有一天像那群白鸽一样挥扇着翅膀就飞走了。
那么遥远却沉静的念想,是只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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