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此文,想念一个曾经很好但可能再也见不到的朋友)
文/蝉十七
亲爱的,又一个夏天来了。很多年前,恩,真的是很多年以前,那有时候你喜欢模仿郭敬明的语气,说“这是一个盛大的夏天”,诸如此类的话。以至于后来我去南昌上大学后,总是在那一个个当真漫长的夏天想,“这是一个昌大的夏天”,然后觉得句子的地点和感觉都好搭。恩,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两个对称又幼稚的句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你。
当时一直都想给你写一封信,就用“这是一个昌大的夏天”来开头,只是我后来一直没有写。我怕你说我喜欢夏天只是为了跟你学,因为你觉得你是喜欢夏天的,而我应该喜欢冬天。原因是我作为一个喜欢雪的人没理由不爱屋及乌一般的爱上那个季节。你还有各种确凿的证据,比如,我用“雪儿满天飞”这个网名用了近六年,才改成“苹果菁菁”这个俗套的名字。比如,我每到下雪的时候总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类似文艺小文的东西给你看……
恩,我是喜欢雪的。我觉得每到下雪的时候,世界就突然变得好安静啊,我真是喜欢这种感觉,连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在我的想法里,安静的世界是可以和美好的世界划等号的。只是我好久都没有去过那个世界了……我现在总是觉得我身边好喧嚣啊,大家都争上游般地想要自己活得更喧嚣一点,身边的一切热闹得让我应接不暇。有时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没有很排斥,我也在努力让自己融入到这份喧闹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总是会怀念那些年,身边很安静的感觉。恩,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你,我只是想念那个会下雪的世界了。
可我真正爱的,是夏天的感觉,这感觉就像,“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七里香的吧,那个时候超级着迷那句话“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这真是一种和夏天一样美好的感觉。我好像没有给你说过我有多爱夏天里清澈透亮的阳光,那些树叶上跳跃的光亮和影子边清晰的明朗,总是能让我轻易地就开心起来。恩,只是开心,还不是幸福。你看,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快乐和幸福意思如此相近的两个词,真实的感觉却是不同的。快乐的人一定幸福吗?好难回答哦。恩,其实我也没有很想你,我只是看到你爱的又一直不让我说爱的夏天到了,就不自觉地想起了当年在校园里的树荫下,你吃雪糕的样子。
你一定想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幸福对吧?恩,其实我整天都还过得挺快乐的。没有你,也没有男朋友。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这个的,好吧都告诉你。其实我后来又喜欢了一个男孩子,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的长相。有一次,他靠近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好像闻到了一种高级冰镇矿泉水的味道。这味道突然就让我着迷了。顿时感觉当年看郭敬明写“男孩子身上洗衣粉的味道”这种比喻都弱爆了。然后我对他的好感就像春末夏初时,南昌的气温一样直线上升。我好难把这种味道用文字清晰地写出来,你有机会找家进口零食店买一种叫perrier的法国矿泉水,要冰镇的,打开瓶盖的时候,就能闻到那种类似的味道了。可我没有去表白唉,又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也没有再做暗恋那种傻事。你知道吗,我后来发现了一种杜绝暗恋超级赞的方法,就是想象你和他已经在一起了。然后你会发现,在一起之后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人和你一起吃饭,上课,散步而已。生活也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吧。那么,就这样保持原状也就没什么不好了。恩,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你,我只是在创造了“一个有着高级冰镇矿泉水味道的男孩子”这个句式后,忍不住想告诉你一声而已。
我也有一件和幸福有关的事要告诉你。你记得我以前给你讲过我隔壁寝室的那个重庆女孩子吧。大学的时候,她在英语角遇见了一个帅哥外教,然后跑过去用自己十足蹩脚的英文和外教比划着聊天,后来毕业的时候和外教一起去了美国,签证直接写的未婚妻。我今天刚刚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从未婚妻变成了妻子。真的是为她高兴呢。当初离开的时候,连我在内的好多人都为她担心,总觉得她一个人去美国投奔外教是件超级没谱的事情,现在看到我担心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变成事实,真的是高兴啊。她一直都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对生活有着近乎莽撞的勇气和热情。像向日葵一样。喜欢太阳就围着它转,一直一直不停歇;喜欢太阳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每天每天望着它。这么好的女孩子,让我喜欢的都有点嫉妒。恩,其实我也没有很想你,只是说到向日葵,就禁不住要把这个向日葵般的女孩子讲给你听。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喜欢向日葵的吧。那年我把我和向日葵的合影给你看,你还说我在向日葵旁边显得特别好看。明媚的花儿配明媚的人儿,那真是一段明媚的日子。你看,向日葵也是盛开在夏天的,是我喜欢的明亮和单纯。我知道,你一直都晓得我喜欢这种感觉。这么多年,能一下猜中我心思的人真的不多,你是。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说我喜欢夏天。这么多年能一下就猜中你心思的人应该也不多吧,我知道我是。懂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是我最近看的一个逗比故事里写的一句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瞬间就想到你了。你看我们都那么久没联系,久到我们连身边的好朋友这个位子都不能给彼此了。久到我们已经不是对方喜欢的朋友了,可是我知道,我依然能在看到你眼睛的时候就想象出你心里那个世界完整的样子。你也是。
你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向日葵的在法语中的意思是“落在地上的太阳”吧。后来我学了四年法语,发现向日葵在法语中的意思只是“一种围绕太阳转动的花儿”。倒也没有失望。其实我每次看到这种花儿的时候,总是条件反射似的告诉自己,这是一朵落在地上的太阳。然后就越来越喜欢它。我真是喜欢那年和向日葵拍的合影啊,觉得自己当时就是站在一种光芒旁边。一种因坚强而愈加明亮的光芒。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那种坚强无比又肯踏实地做事的人吧。觉得那种人真的是会发光的,像向日葵一样,让我特别愿意靠近。以前你问我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我说他应该像是一道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这句子被你嘲笑了好久,说如此不切实际的句子听起来好矫情。可后来有人问你晓菁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时,你列出了好多条,别人给我转述时,我觉得你列出的那些条件都好符合我的标准啊,那是一道明亮而不刺眼的光的具体化。
恩,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你。只是不管想到什么事,都总是不自觉地想要说给你听……
写于2014夏
后记:
去年写非洲论文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季节,立夏已过,夏至未至。我在图书馆焦躁地关上外文文献的页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点开word,写下“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你”几个字,然后你的样子就出现了。没想到今年这个时候,我再一次从图书馆借来去年那几本非洲书,准备开题。我把那几本书放在宿舍的书架上,看到窗外的天像去年一样蓝。打开电脑,点开这篇小文,想到以后可能真的不会再见到你了,恩,有点伤心,有点生气,有点无奈。
我改了这篇小文的开头。原本还想写上我们相识的年份,可是无奈大概数学太差,算了几遍也没算清我们到底认识几年了,于是只好用了俗套的“很多年”。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相识的年数,真的可以用“很多年”这个词来风轻云淡地讲出了。
恩,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你。只是在这个需要看各种非洲外文资料的夏天,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一起坐在葱绿的树荫里背单词的样子。那时候,时光美好得就像是春末夏初时透过树叶的阳光。和现在一样。
2015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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