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十六岁那年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原因很简单,萍萍的父亲好赌成性,母亲离家出走了,父亲看见萍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整天骂着萍萍像她妈妈一个样,嫌贫爱富,不会赚钱,养的就是个赔钱货,学校也不让萍萍继续读了,因为没钱交学费,即使有钱也都去赌了或者找女人,后来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把萍萍骂出去过几次,大伯家的堂姐看不下去了,商量着带她出去打工赚钱,至少不用受气,还能养活自己。
当然萍萍的父亲巴不得她早点滚,不谙世事的萍萍也选择离开父亲,幸好有堂姐一直在她身边,否则她以后的人生真的无从想象。
堂姐是在一家纺织厂上班,把萍萍带去做些灵活,十六岁的萍萍手脚也灵巧,学的特别快,平时更是节省,钱虽然赚的是少点,但是能养活自己,厂子里包吃住,所以赚的钱也就买点必要的生活用品。堂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每个月开工资留下点零花钱其余的都寄给了家里。
那些年姐俩就是那样互相依靠的活着,但是萍萍很知足,因为在家里她也没有体会过任何温暖。她的童年当真是没有父爱和母爱的。
萍萍上学的时候读书很好,即使交不起课本费,和同桌看一本书也照样能考到全班前三名。后来即使不上学了,萍萍也会买书来看,去弥补她心中的遗憾。
这些年父亲也都没有问过她的消息,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也不回老家,堂姐回去过年她也只是窝在宿舍里,厂子春节的时候有人值班,萍萍就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过年,都是在外受苦的人,大家自然互相都照应着,更何况萍萍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二十二岁那年,萍萍手里有点积蓄了,这个时候堂姐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因为家里已经催着姐姐结婚了,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大多数是萍萍一个人。
萍萍想着慢慢的给自己换个环境,人都是要越过越好的,就去读了夜校,白天上班,晚上读书,那样艰苦的岁月里,萍萍从来没有失了本心,好多次那些干活的男人告诉萍萍别干了,只要跟了她就给她钱花,甚至还有的对她动手动脚,见她反抗过激,那些人才作罢。
堂姐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她越发的知道人性的丑陋,并且要尽快脱离这里。
她更加的努力赚钱和学习,希望靠自己过上好日子,有一次萍萍晚上上完课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两个尾随她的人,萍萍离的很远就闻见酒味。想快跑腿都吓的打晃了,一个男人扯住了她的头发,就把她向墙上摔去,另一个人更是龌龊的对她动了手,虽然没有得逞,萍萍也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脏的。
身上仅有的100多块钱被钱走了,萍萍说那一晚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就是坐在床上发呆,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她也不知道那一晚自己在想什么,就是不敢睡觉,怕睡着了,醒了之后变成傻子,因为那一晚她大脑空白一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疼,仿佛在提醒她也是个有知觉的人。
天亮了,萍萍告诉自己,我还活着,还好好的,只要我不说出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还是好好的一个人,钱被抢了我省着点花钱就是了,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
再后来萍萍的生活有了好转,这几年的时间里也谈了恋爱。有一天堂姐给萍萍打电话,这么多年了,有时间让萍萍回来看看。
萍萍的第一反应就是父亲得病了或者欠债被逼的不行了找到堂姐,让堂姐联系她。
萍萍考虑了好久决定一个人回去,不告诉男朋友这件事,就这样,十二年后萍萍在次回到了那个充满谩骂和指责的家庭。
父亲明显老了,家里原先的房子扒了,这是政府给贫困户盖的扶贫简易房。父亲没想到萍萍真的回来了,原本躺在炕上的他迅速的起了身,用袖子擦擦炕边的灰让萍萍坐下。
萍萍把买的东西放下,一时之间父母两也不知道讲什么,貌似讲什么都会不和适宜,父亲想问问她过的好不好,可是吧唧吧唧嘴,还是咽了回去。
萍萍说,“在外面这些年还行,赚的钱也能养活自己,没受欺负,挺好的,过一阵打算结婚了”。
父亲说:“挺好的就行,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堂姐过来了,把萍萍和叔叔都叫去大伯家吃饭。
萍萍吃完午饭,在堂姐家待了一会儿,坐晚上的火车就回去了。
一路上心情很平静,只是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大伯说,“你都这样了,就告诉小萍一句实话,让她在家陪你几天不也挺好的吗”?
小萍的父亲说,“唉,哪有那脸啊,都是因果报应”。
小萍的父亲查出肝癌晚期,饭桌上的菜他也根本吃不下去,只是硬撑着和萍萍待一会儿。
堂姐虽然知道叔叔生病的事,但是既然他选择不告诉,她也不想让萍萍知道,就这样挺好的。有的时候不知道反而是好消息。
萍萍回去准备结婚了,一切希望都是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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