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斌/原创
父与子
“今年遇到一点晦气的事，我想冲冲喜，年底买辆车子过年”。儿子以商量的语气，对父亲说。
父亲走南闯北，有阅历，懂人心。看问题总能抽丝剥茧，看到事后的真相。儿子遇到问题，总会向父亲讨教讨教。
“我看，还是在城里买套房子起先，该死的房价，还在撑撑地往上涨呢，晚买不如早买”。父亲想了想，然后说道。
父子俩在二楼的阳台上，沐浴着暖暖的冬日阳光，很安逸地商量着，是先买房，还是先买车的问题。
“现在的风气，太现实了，一切都向钱看！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的确如此。我亲历过好多回这样的事”。
“别人关注的，是你表面的体面、光鮮，出入有小车，穿着有名牌。哪管你，是偷还是抢呢？！都是‘笑贫不笑娼’！
“人就是要造势，哪怕家里并没有，在外那么体面光鮮。外人也是看不出真相的。以为你有实力。很多事情便会有转”。
“有些看起来的虚張声势，也会虚張转成实势。可以借鸡生蛋。明正言顺了，要办点事就容易得多”。
“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问你有没有在城里买房，别人谁去关注这些”。
“甚至有些亲戚，也是带着有色眼镜呢”！儿子愤愤地说道。
“你要晓得，孩子明年要读一年级了，别放乡下读！好老师都想方设法往城里钻！
要在城里读书，最好要在城里有套房子。哪怕二手房也好”。
“我知道，去年盖新房子，花了70多万。一时再拿不出五六十万，但可以向银行代款啊”。
“买房是对的。如果借出去的几十万能到位，就可全款买了，省得贷款的利息了。不如先买一辆小车过年。过个一两年再买房。也可以嘛”。儿子狡辩地说道。
“蠢材，你借出去的那些钱，不刚好借买房子的机会，可以找到借口吗？你的那些亲戚，就不得不还钱了”。父亲急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是啊，这也是极聪明的办法！借钱的时候，这些亲戚朋友，说的比唱的好听。水都能点的着灯。说什么时候还，说的鑽钉钉截铁。
当自己要买工程设备，需要钱的时候，就推三阻四，跟你打太极。说的次数多了，反而不耐烦。对你有了怨气，从开始的感激，到后来，竟变成了跟你有仇一般。
自己反而要向别人借钱，渡过难关。心中如塞棉花一般，堵得慌。郁闷。
真是“人情张张比纸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儿子心里默默地寻思着。
“我知道你心太善了，不好意思向亲戚要钱回来。可你想想，我好心好意借钱给你，当我自己有事的时候，你可以还回来啵？而且。为啥要像见仇人一样呢”！？
“你还记得当初自己创业时，钱不够向亲戚借时，热脸贴了个冷屁鼓。有的亲戚明明有钱，怕你失败没钱还，找借口不借啵”！！
“记得最后，还是打欠条给利息，借外人的钱啵”！
“你生意做起来了，购置了很多工程车和设备，别人怎么说来着。“你这个大孙子有钱”！这是你奶奶从别人口里听来的”。
“自古忠孝两难全，魚跟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完，便下楼去了。
“……嗯……”，儿子答道。然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冬日的阳光，是那么可爱，是那么温柔地洒在儿子身上，暖烘烘的。
——《陈志斌:小小说，短篇小说自选集》
选择的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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