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带我到他市里的单位值班。
我跑到楼上找到小彩灯玩。在窗子切割的光影中抬头看见明亮的卫生间。
玩累了就自觉关在小房间里。没有窗也不开灯。看着电视入迷。一个下午,机器人砰砰咣咣。看了什么?不知道。电视机与我眼中同时闪烁白色光亮。黑暗第一次给我兴奋感——物体的轮廓……桌边?被子?躺久了,恐有发烧的前兆。
早几分钟离开?不要紧的。又要坐车回县城了。上车前似乎买了什么……单位旁边有家面包店……买面包?之前一起玩,姐姐的姐姐说不到多少岁的不准跟去买面包,显然是故意卡着姐姐的,而我也自然被排除在外……还有一家大超市,县里没有的。去了超市?超市是什么?是很大很大,什么都有。和爸爸妈妈去就会有一大袋吃的,或多或少,手拎着回家。最是过年前几天,满满一袋,是要留三人躺床上看春晚时候吃的。到底买了什么?不知道。啊啊,我想起之前每周练完字回家的路上,爸爸会给我买一串路边的铁板鱿鱼。一周一次的享受,慢慢吃,回家还能馋馋妈妈的。啊啊,又是以前,突然会有那么一天,爷爷带我去澡堂洗澡,热气腾腾。洗完澡,退还五块钱锁的押金。一瓶冰饮料、一个肉夹馍,直当我的晚饭了。那种美味是又隔着更远了。
我到底不会是空手上车的吧。在车站上的车吗?车站……之前一次书法比赛,说下午两点到车站颁奖。早早到了,而且偷偷看到了名次,就是不开始。车站里开汽车展,还有满地卖电瓶车的。很吵啊。爸爸到里面候车室坐着。我在小超市里绕了又绕,好像是买了一包饼干。爸爸在打电话和妈妈解释,说什么明显是留人来看车子的……那个下午如何挨过去的呢?进进出出,不知道干了什么。回去时也是傍晚。几等奖呢?也忘了。总之不过如此。
爷爷骑电瓶车带我去兜风,看大坝。回来时我坐车上睡着了。常给我买泡泡糖,两毛一个,五个一块。我不会吹,但忍不住,当天必吃完。
车上几乎没人。我和爸爸坐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照不见西边太阳。最后一排诶,五个座位连在一起,高高的,是我最羡慕的座位。前一排最右边靠窗坐着一个大姐姐,手里抱着一个等人大的毛绒的布偶熊。那是干什么?夕晖直照着她,她仍向窗外望。
再没有人了。爸爸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无法察觉;司机离我很远很远,只看到半个脑袋露出椅背。大姐姐离我不远不近,正好观察她,却最不理解。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天黑之后,她就把头埋在布偶熊的怀里。她还带着什么?好像没了。只有那个好大好大的布偶熊与她为伴了。拐了多少弯,窗外景色变了多少番?不知道。我和爸爸下了车。什么时候下的?当然是离家最近那个站下的。肯定爸爸带我下的。只不过我不记得了。
好多好多都不记得了,因为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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