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是一样的,经历各有各的不同。
洛阳有一处著名的佛教圣地叫白马寺,它的左邻是荣军学校(简称荣校),我小的时候家在那里。前些年,听说因扩建需要被拆除了!成为了一段回忆的历史。
我的外爷种了一辈子菜,家住洛阳城东关下园。背着包袱走在路上时,邻居问道:“王爷,走亲戚哩?”“是,去东乡!”因为他的亲闺女嫁到了哪里,老人时常惦记着。
外爷说的东乡就是荣校。它建成于五十年代初,政府建立这个学校是为了让革命残废军人学习文化。毕业后荣军少数留下继续疗养或工作,大多数到各地参加祖国建设了。父亲是党员,立过战功,腿部有伤残,他留校任职。后来学校又改成了集聋哑、盲人、孤儿教育和残废军人疗养为一体的学校。
小学年代是在那里度过的。我读书的兴趣不高,所有的梦想只是眼前的事。父母安心生活在那里,弟弟和两个妹妹也都知道生活的艰难,课余就帮助父亲养蜂、养蚕、钓鱼和打猎来改善家里的生活;拾柴火、捡煤块、溜红薯、采桑叶和剜野菜贴补家用。
外爷的到来是全家最高兴的事。他带来好吃好玩儿的,还会说一些城里的新鲜事。外爷住上一段时间就要回城了,每次我都噙着眼泪拉着他的衣襟不放。看着外甥的模样,外爷来东乡的次数也多了。
我总幻想着城里有多么好,有好多的人,好多的商店,还有电影院,大石桥上有小人书看,烧饼夹肉是啥味儿……我想去外爷家,想去城里!有一次小学老师到我家,告诉父亲“是我从她家偷走了本书。”父亲爱憎分明,容不得自己的孩子有污点。父亲先是责问我,我不承认。父亲急了,拿起铁锹把抡了过来,打在身上疼痛难忍,我委屈地大声哭喊。眼看着母亲劝阻也没有作用,我只有撒开腿跑了。沿着陇海铁路线一直向西,进城躲到了外爷家。没有想到,第一次进城是因为遭难的原因。那几天我忘了身上的伤疼,梦想到大石桥看小人书,看了;卖东西的商店,进了;烧饼夹肉吃了,真香!
后来事情搞清楚了,那位老师的孩子是我同学,他把书借给别人又不敢说,赶巧我去了他家,导致老师错怪到我。几天后,父母跑了三十多里路来到外爷家接我回去。看到父亲,我委屈的眼泪涌了出来。父亲拉着我撩开衣服看身上的伤,我摇了摇头说“不疼!”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凡而安静。然而,历史一旦动荡就会波及到许多。那个年代,我的家接连发生了大事:先是父亲遭了非难后因病去世;后来作为知青的大姐下了乡;再后来十五岁的我当了兵,离开了荣校。因为生活的艰难,母亲不得不带着弟妹也离开荣校进了城,在外爷的照顾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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