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活越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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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趟老家,会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家家户户门前都会摆几只花盆,然后栽上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姹紫嫣红,春意盎然,这在以前的农村是不可能的。搞得好像你不摆几只花盆,你就是一个另类。
我也喜欢花,但那是我在被钢筋混凝土包围的城市中,偶尔看见哪户人家阳台上一只花盆,我会突然激动不已,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让他几个月甚至几年看不到麦子、稻谷,他会发疯的。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农村人竟然把花草也搞得这么轰轰烈烈,这算不算跟风呢?天知道。
真正喜欢花的人,不会刻意的模仿别人,一旦看中别人家的某个花草,便开始满世界的寻找,弄得自己身疲力尽,等到拿回来的时候,还不一定能养活,得不偿失。
我有个帮他装修过的客户,他家绝大多数的花草都是从老家安徽的山上带过来的,那些花草不像城里的忸忸怩怩,它们质朴中带着坚韧,挺拔中带着耿直,无名无姓,却能清香自来,弥漫庭院。
每当下班回来后,他喜欢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庭院的椅子上,看那些家乡的花,甚至还有家乡的土,再泡一杯家乡的茶,我说你就么喜欢你的家乡,他笑着跟我说,你不懂的,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客户都会请我与他们一家人共餐,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家里都收拾得非常干净,特别是那张布包的椅子,身上沾满灰尘的我,怎么也不敢坐下去,可面对他俩口子的热情,我丝毫没有拒绝的理由。
饭快吃完的时候,他们俩口子会很默契的将盘子里剩余的菜汤倒进碗里,拌饭吃完,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我非常震惊,显然不符合他那身价千万的优越条件,比起那些穿金戴银的人,走进饭店,点上几个菜,然后吃上几口就扬长而去,不知道要高尚了好多倍。
我突然对他庭院里那些从家乡带过来的花草泥土有所感悟,他应该不是一个赶风的人,把养花栽草当成时下某些趋于形式的刻意模仿,就好像我的朋友圈中,从来没有人因为我是一个泥瓦匠而另有所择。
养花、栽草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如果我们将它区分成贫富贵贱,岂不是有失高雅之味。
我在想,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活出了自己的安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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