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诸事皆宜。
水东流一大早就进了城，来到外北城北外二十三街，站在一家赌坊的门口。
这家赌坊的门匾上有四个大字：“十赌九输”。
这倒是一家很实在的赌坊，道出了赌博的本质。
但还是有那么多人，渴望一夜暴富，不惜卖儿卖女、倾家荡产，妄想在赌桌上以小博大、一本万利！
掀开挂在门口的厚棉布帘，转过屏风，各种声音、各种味道扑面而来。
夜里的赌坊才是最热闹的。
现在大部分人都散了，剩下的是熬红了眼睛满脸油腻头发糟乱想着翻盘的，还有昨夜呛鼻的酒味、劣质的脂粉味、和混杂发酵后的汗臭味。
敬业的荷官还在卖力的吆喝，拼命煽动疲惫的赌鬼们最后的激情。
水东流环视一圈，在大堂东北角的最里面看到了清圆老和尚说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干瘦、看着就很伶俐的年轻人。短衣打扮，拿着一套盅子和骰子自娱自乐。
水东流走过去，对他说了一句话：
“请你转告黄毛鼠，我能解决金环蛇的那个难题。”
这句话是就今天早上出门前，清圆和尚教的。
年轻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解决？”
“我功夫不坏，而且我杀过不少人。”水东流一向都是这么老实。
“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这一等，就等了一顿饭的功夫。
对东流连茶都没一口，就这样枯坐了半天。年轻人再回来，只是指着一个一脸憨厚相二十出头的人对他说：“这是小李，他会带你去见二哥。”
除了跟着小刘走，水东流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水东流是被蒙住眼睛牵引到一辆马车上的。
再见光明的时候，他已经在一座庭院的中央。
一个比赌坊里的人更瘦的人站在他面前。
刚刚吃过饭的他正在满足的剔牙。一身绫罗穿在在瘦骨嶙峋的身上就像挂在晾衣杆上，非常不合身，甚至有点可笑。
当然没有人敢笑。
“听白鼠说，你说你能解决我们老大的难题？”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视。
“你就是黄毛鼠？”水东流不答反问。
他记得清圆和尚的话：“要找金环蛇，就要先见到黄毛鼠。
他总是故意装的高高在上，好像谁都看不起的样子，那只是因为他心里太过自卑。所以你用不着对他客气。你越是不客气，他就会对你客气。”
“无茶无饭，不是待客之道吧。”水东流对自己的表现满意。
“是客人，自然有茶有饭。你知道我们老大遇到了什么难题？”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思慕真正的英雄。如果有人不是英雄，却娶了美人，确实是会头疼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人主动要求帮助你，肯定是有所图的。
“因为我也需要金环蛇帮我一个忙。”
“这听着好像很公平。”
“这本来就很公平。”
“怎么证明你武功不错？”
“到了应该证明的时候，自然就可以证明。”
到目前为止，清圆和尚说的都没错。
水东流想起早上出门前问过清圆和尚：“你为什么要帮我？”
“等你做完你要做的事，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清圆和尚笑起来，一副有德高僧的模样。
【刀客9】初见银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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