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源

文/袁非

依水而上

寻找的是水

也不是水

湘江源头

也不叫江

叫天犬岭

紧靠九嶷山南侧

竹林云海遮盖着湘江古老的秘密

水从竹子的根部

一点一滴的挤出

经麻石过滤

在地下汇集

顺山谷流淌成溪

每一滴都珍贵得

像大地的乳汁

就是这乳白的生命琼浆

哺育了湘江九百四十八公里的浩荡

就是这一脉圣洁的水的精灵

庇护了亿万生灵几千年来

水稻和稗草一样的

生长繁衍

山风里流水的声音时断时续

像年迈母亲对孩子思念的声声哽咽

也像《山海经》里一个古老的故事在诉说

“湘水出舜葬东南陬，西环之……”

长大的湘江或许更习惯

向前的奔腾

或是困于某个不能回头的天地誓言

而我们作为湘江世代的儿女

却有义务牢牢记住

哪里的土地是故土

哪里的血脉是源头

2018，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