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的厅堂中,琉璃药师做好了饭食正等着这二人起床过来。
老头子手里摇着一把竹叶扇,半眯着眼睛,轻哼着小曲,心里美滋滋的,连皱纹都舒展了。
昨夜丫头的眼睛彻底治愈了,她要的去痕净身的药,自己也已经熬制好了,就还缺最后一味独特却不难的药引子了。
墨渊身上的伤有那复元散,想来没有大碍了。这复元散可是他新制的最好的创伤药了,他自信在这神界绝无别的药可以与之比拟,此药效果可是远远胜于玉肌散啊……
“药师!”墨渊牵着白浅二人笑着走进厅堂。
“嗯嗯,起来了,快来吃饭吧!这一夜累坏了吧……”琉璃药师笑嘻嘻地招呼他们道。
虽然老头子想的和他们二人的情形不完全一样,但想起昨夜和今晨,二人同时变的面红耳赤了。
少焉,小狐狸开口了:“药师,你那药粉还有没有更好的?我师父的伤口今晨还有两道深的没有愈合。”
“嗯?没有结痂?”
“没有。”
“不可能啊!丫头,我那复元散是这世上最好的创伤药!怎会如此?!”自信满满的老头子一下子懵了。
前日给这丫头治疗眼疾的第一次的药失败了,让他大大地郁闷,钻到药室里在瓶瓶罐罐中间翻腾了一整夜。今日,怎又听到新药的如此不幸消息……
眼看着琉璃药师气恼起来,墨渊不忍,想要解释,却又难住了。他知道这复元散极好,若不是自己侧身时动作太猛,迸裂了伤口,断不会到此时还有未能结痂的伤口。可是这话教他如何开口去讲……
他清了清嗓子,捏了捏白浅的小手,只好道:“药师,不是药不好,是我……不小心挣开了伤口……”
琉璃药师是过来人,立即就想当然的理解了他的意思,气恼变成了恍然:“哦……嘿嘿,墨渊,你小子终于得手了……可这动作也太激烈了吧,你这伤都忘了吗……”
“药师!”
“药师!……”
“啊,来来来,我们吃饭啊,菜凉了……”
“浅儿,你尝尝这个……”
“这是夕红果!”
“嗯,好吃!”
“嘿嘿……”
“师父,这个也不错,你尝尝~”
“这是翠燕耳!”
“果然不错!”
“嘿嘿……”
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聊天的三人,像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人生在世,伴有“吃喝”二字,这其中的快乐,靠的不只是嘴巴,还要有一颗浸透柴米油盐的烟火之气的心。
其实不光是爱情应该落于这柴米油盐的烟火之气中,亲情又何尝不是?
爱情和亲情本就是密不可分的。我爱你,我也爱你的家人。我愿意为了你付出,我也愿意为了你的家人付出。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们彼此既是爱人,也是家人。
当轰轰烈烈的爱情里有了细水长流的亲情,两个人便成为彼此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生活便会愈发的有滋有味,这日子才能过得活色生香。
饭后饮茶,墨渊品了一口药草茶,说道:“药师,叨扰多日了。浅儿的身子已无大碍,眼疾也已治愈。我的伤是皮肉之伤不打紧。明日我和浅儿便想告辞回去了。”
琉璃药师一愣,有些伤感:“唉,我老头子还真舍不得你们走,不过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大事的人,我也不拦你们。走吧,日后有空时就再来看看我老头子。”
白浅想了想,抬头望向琉璃药师,道:“药师,你上次说你有个温泉是吗?”
琉璃药师一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啊,对对!我老头子是有个温泉,丫头,你可以去泡泡温泉哈!舒服的很呐!虽然你身子已无大碍了,但泡泡这温泉对身子也更有好处!”
他又对墨渊打哈哈道:“墨渊,那个……你要不和丫头一起去泡泡?嘿嘿,一定香艳的很呐……”
“药师!……”白浅红了脸,又有些着急。她所求之事不能让墨渊知道,琉璃药师明明答应过的她的,怎么还这么提议?若、若墨渊和她一起去了温泉,可怎么好……
墨渊有些微的面热,却是心下难过,更多的是心疼。他知道他心爱的小女子要去做什么,他知道她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可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要去受那种折磨,却不能拦,不能说,还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浅儿,你让我如此心疼,我要怎么办……
“药师,莫开玩笑了。你告诉我们温泉在哪里,我与浅儿一同过去,我在外面等着浅儿就好。”墨渊装作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嗯嗯,也好也好。你们穿过草庐屋后的花园,一路向东大约三里地,便能看到若贡泉了。这温泉的入口就在若贡泉东侧百米。”
见他们二人点点头,琉璃药师又道:“那个……现在已过了晌午了,这个季节日落了寒气就有些重了,泡温泉出来容易着凉,墨渊,你跟我去拿件厚袍子给丫头带着吧,出来时给她披上一披。”
“浅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可好?我跟药师去去就来。”墨渊温柔地抚了抚白浅的发髻。
“好。药师,有什么要拿的您都想想,让我们一起带上啊。”白浅话有所指。
琉璃药师却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头也不回地出了厅堂。墨渊紧随他身后去取衣袍了。
二人走出厅堂,琉璃药师却带着墨渊来到了隔了两间屋子的药室,墨渊心觉疑惑,却也不问。
进了药室,琉璃药师关好门,转身对他说:“墨渊,那日丫头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墨渊声音低沉,心千丝万缕的疼,“药师,我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可我从未介意过,她在我眼里始终是最完美的姑娘,如九万年前我认识她一般纯洁无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这样的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让她经受这样的折磨?哪怕让她安眠睡一觉,就只当她已入过化身池了。”
琉璃药师收起了素日的神色,极是认真地说道:“墨渊,这是丫头心里的一道坎,这坎或许比她的眼疾更让她在意。我相信你懂。她要和你在一起,这道坎她就必须迈过去,否则就会搁在她心里一辈子。我知道你不忍心,可这入化身池的苦,是她自己的选择,这里面蕴含的心意,你应该比谁都体会的更加深刻。她让我配制的这药,我配好了,我也可以不给她,或者给她一瓶假的,如你所说让她昏睡假忘,以我用药的本事,我能让她永远不会知晓。可是,墨渊,你当真要我这么做吗?”
墨渊沉默了许久,方道:“全依她所言吧。只当我从不知道这件事。”
琉璃药师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还有,丫头要求不能忘却关于你的所有身体记忆,所以,这药里还缺一味药引子,就是你的血。但是我没有告诉过她。墨渊,你可愿意为她刺破手腕、滴血为引吗?”
“墨渊愿意。”他接过琉璃药师递过来的一把小小的匕首,撩起衣袖,抬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手腕悬起,鲜红的战神之血便滴滴落于面前的小碗之中了。
少顷,血至半碗,琉璃药师拿起一瓶复元粉,冲他点点头,墨渊才将手腕挪开。
琉璃药师立即给他的手腕敷了药粉,道:“手腕这伤晚间便会愈合了。还有,你脱下衣衫来,我给你胸口伤处再敷一药粉吧。丫头说的我有点不放心,让我也仔细看一看你的伤势。”
墨渊脱了衣衫露出胸膛,琉璃药师仔细的看了看,颔首道:“这伤带着极寒之气,是以不能用法力愈合,只能单纯用药,不过这复元粉极有效,我再给你敷一遍。丫头入化身池约需一个时辰,你也在那时进温泉泡一泡,那温泉水有疗伤之效,你这伤明日便能彻底愈合了。”
“药师,她入化身池之后呢?你说过会极大的损耗元气,我担心……”墨渊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他对他的小狐狸担心极了。
“这也是我要叮嘱你的。一个时辰之后,你必须将她从化身池带出来。若她昏倒,你就即刻给她渡些真气,让她在温泉里再泡一泡,估摸着不多久就能醒来无碍了。切记,入化身池只能是一个时辰,多了少了都不行。”
琉璃药师弯腰拿起一件很厚实的衣袍,并着两套衣衫,递与墨渊手中,道:“你去吧,跟丫头说我找她,就说你们要走了,我有一样礼物要送与她。”
墨渊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出去了。琉璃药师将那半碗鲜红的药引子,分别倒入了两个小药瓶子,又抬手施法,消除了血腥之气,待全部妥当后,白浅刚刚好推门而入,走进来了药室。
她一进门便着急的问道:“药师,怎么我师父那么久才回厅堂,你们……你有没有刚才和他说什么?”
琉璃药师不答反问道:“丫头,你没问问他吗?”
“我问了。我师父说你给他的伤口又敷了药,耽搁了。”
“嗯,确是敷药了。”琉璃药师转身拿起两个小药瓶,一手一个递到白浅面前,“丫头,你让我给你配的药,这便是了。”
“药师,怎会有两瓶?要喝两次吗?”白浅有些不明白。
“丫头,你听我说。我这右手的药,是按照你那日所言来配制的,会达到你想要求的结果,忘了你嫁过人的那些身体记忆。至于这左手的药,这里面我加了一些药性猛烈的药材,也许会达到更为理想净身的效果,但是我不敢保证。若要服用,必然也会遭受更大更痛苦的折磨,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你……”
琉璃药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面前的小女子开口打断了,她很从容地接过了他左手的药瓶,微笑道:“药师,谢谢你,我愿意喝这一瓶。”
“丫头,你可想好了,这药我不能绝对保证它会有更好的效果,也就是说你可能经受了更多的苦,甚至生命危险之后,也不过只得到另外一瓶净身药的效果。而且墨渊他根本不介意你嫁过人的事实,你何必去遭这个罪、冒这个风险呢?”
“药师,”白浅的声音满是深情,她的回答坚定不移,“他曾说,我在他心里,值得最好的。其实,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以前,是我愚钝,看不懂他待我的真心,生生错失了他。现在,我和他既已相知相许,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能让他得到更好的我,我愿意付出所有,就算冒再大的风险、受再多的折磨,我也不在乎。我爱他!……”
眼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平静沉着地将药一饮而尽,琉璃药师久久的没有说话,眼里甚至有了欣慰的泪花。
墨渊,你得妻若此,我老头子真的放心了,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琉璃药师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精致的翠绿色水滴状的琉璃,摩挲了两下,递与白浅,缓缓道:“丫头,这琉璃,墨渊也有一块。这原本就是一对儿,是我当年想要作为我和琉灵的新婚礼物的。只可惜,我们没有那个福分……”
“而今,墨渊有一块了,这一块,我老头子送给你。你和墨渊一样,日后可凭此琉璃,任意进出我若贡山,哪怕你托别人来,只要拿着这琉璃,一样可以顺利进出。我这山中,所有药材物料,你们都可以随意取用。丫头,你以后必将担负青丘的大任,你有万千子民需要护佑,若需要我老头子时,就凭此琉璃传信于我,我老头子必然万死不辞。这,就算是我老头子提前送给你和墨渊的大婚贺礼吧!”
“药师……”琉璃药师此举让白浅感动极了,她竟然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海八荒之内,折颜的医术已然让人望其项背,但这琉璃药师,确是更加神秘的登峰造极的存在。能得此二人福佑,委实是她白浅和青丘之大幸。
“丫头,我都明白,不用说了。客套话我老头子可不习惯。快去吧,墨渊还在等着你啊……”琉璃药师慈爱的笑着说道。
白浅眼含热泪点了点头,对琉璃药师福了福身,转身跑出了药室。她一路跑进了厅堂,一下子扑进了墨渊怀里。她终于距离嫁给他又近了一步了。
“浅儿,怎么跑这么急,我们这就去温泉吗?”墨渊忍住心疼淡笑着问道。
白浅松开手,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粲然一笑:“嗯,我们走吧!”便牵着他的手先一步走起。
墨渊一手抱着衣衫和袍子,一手握紧了白浅的手,二人双双向屋后花园走去。
山青花欲燃,莺飞蝶双戏。
这是一个繁花似锦、香气醉人的园子。
那日来时,白浅还未复明,无缘得见,今日再来,这里,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美好。
小狐狸自然的开心起来:“墨渊,你看这花朵,好美啊!你闻这花香,好甜啊!你看这里,这里有只蝴蝶,你快看呐……”
白浅一边笑嚷着,一边忍不住欢快地拉着墨渊跑起来。
“浅儿……”战神就这么挂着一脸宠溺的笑容,傻傻地跟着自己的小狐狸,手拉手在万千花丛间奔跑着。
美人如花在身畔,往事如烟隔云端。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眼前的小女子的身上,让她快乐灿烂的小脸上映了一层光辉。
她白嫩的面容此时泛起了红晕,浓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上下颤动,水灵的眼眸闪闪发光,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起,发丝无拘无束地在天地间飞舞。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如同世间不羁的精灵,一点一点地敲击在战神的心上,沁入心扉。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如此奔放的快乐了。
七万年前,他将青涩的她保护的滴水不漏,他每每看到她神色多变的小脸,便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笑一笑她。那时,他以为,他能够永远保护住她这份纯真无忧的快乐。
可是,谁又能预知天命。他一走便是七万年,硬生生地让她从稚嫩小女孩被迫长大为成熟的女上神。
她变得优雅有度,举止端庄,淡然稳重,她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四海八荒最美的女子,却从容坚强的让他心疼。
他知道,她的这种成长,伴随着的是她为他付出的那七万年的心头血。
他,自醒来后,除了炎华洞中初初重逢时她的喜极而泣,再没有见过她真正源自心底的快乐过。他,弄丢了当年那个快乐的她。
如今,此刻,她又像是变回了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在他面前奔跑、欢笑,如此张扬,如此放任,让他忍不住想要潸然泪下。
他又看到了那颗他一直想要护住的她的赤子之心,他又找回了那个快乐无惧的她。
从今后,他将倾其所有,用尽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将是他最美的妻子!
穿过花园,二人手牵手一路向东,沿着山间小路,大约走了三里地,他们便看到神秘的若贡泉了。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玫瑰色的水流缓缓从泉眼中流出,没有寻常的潺潺水声,汇聚成一汪玫瑰色的池水。围绕着池水旁边的也是大片的凤尾天竹,竹影在斜阳的照射下被投入水中,明暗斑驳,清晰可见。
“墨渊,这若贡泉果然奇异啊!”小女子看了看转头对身边的男子道。
“是啊,浅儿!我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泉眼。以前,我只见过盛在罐子里的泉水。”墨渊温言道。
二人笑意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往若贡泉东侧走了大约百米,并没有看到想象的那种热气蒸腾的温泉,只看到一个小小的石洞入口,洞口旁边的石头上刻着四个字:灵即天泉。
“浅儿,我先走进去看一眼,你等我一下。”墨渊将白浅护在身后,先一步迈了进去。
即刻他又回身出来了,伸出手去接她:“浅儿,进来吧。”
白浅将手纳进他手里,随着他走进洞口。
方才只是看到一个小小的洞口,却不想一进来,根本不是普通山洞那般,里面是异常宽敞、明亮的一处地方。
此洞因着最上面通着天空,所以光线极好。整个山洞里面,海天云蒸,雾气缭绕,有轻微的水声。
透过水雾,细看过去,是两个相连的池子,靠近洞口处的池子略小一些,池畔有个小小的石牌刻着“即池”稍稍远离洞口处的池子略大一些,也有个石牌刻着“灵池”。
白浅知道这两个池子显然都不是化身池。她的目光又向里寻了寻,果然就看到了灵池靠里的一侧,有一道小小的不起眼的灰色石门。她想起琉璃药师说的化身池就在温泉旁边,那么化身池想来就在这道石门之内了。
白浅思索了一瞬,转头对墨渊嫣然一笑,羞涩道:“我……我想宽衣入池了,你……你要这样看着我宽衣吗……”
墨渊心里一揪,抿了薄唇,将手中的衣衫袍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柔声道:“好,我在洞口等你。这是给你拿的衣衫。若不愿意泡了便起身穿上。我在洞口,你随时唤我吧。”
“好……”
见她应声,墨渊强压着复杂波动的情绪,迅速转身,几步就走到了洞口。
“墨渊,我爱你!”白浅忽然跑了过来,从背后猛然环住了他的腰身。
墨渊转过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埋首在她颈间:“浅儿,我爱你!……”
二人搂抱了一瞬,同时同步,他低头,她抬首,两唇相印,紧紧地缠绵在了一起。
许久后,二人才气喘地分开。
“墨渊,你等我,我去了?”
“好,我等你。去吧。”
二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以为他不知道,他就让她以为他不知道。
彼此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白浅转身走了两步,回眸一笑,那是一个世上最美丽、最坚定的笑容,之后便一步一步走进蒸腾的雾气里去了。
墨渊站在洞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蓦然一痛,在氤氲的水雾掩饰下,止不住的落了泪。
他最心爱的女子,为了他,又一次去受苦了。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要去受苦了。
战神此生,从未有过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除了痴痴守望的男儿之泪,他此刻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他忽然有些体会到了,七万年前若水河畔,他说完“等我”二字,转身扑向东皇钟的那一刻,她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只是,那时,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的是,这一去,他就要和她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了。她该是多么的绝望无助、悲痛心伤啊!
而此时,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知道,这一去,她就要和他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了。他虽然心痛难过,可也期待激动,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即将结发相守了!
这两种离去,截然不同。他,终归是让她受了太多苦了!
浅儿,我爱你,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和选择,我不能以爱的名义擅自决断、强行拂逆于你。
浅儿,我等你,待你如愿,我将牢牢牵住你的手,我不再离开,你也不能离开,我和你,我们就这样再不分离,再也不要看彼此的背影,好吗……
白浅的背影已经被水雾遮盖住了,看不到了。墨渊慢慢地在石洞门口的石凳上坐下,弯俯了身,低垂了头,双手掩眉,就这样坐着,一动也不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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