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
从老家返回,驱车近四个小时,我和老徐各开一半路程。到家后稍稍歇息一下,从网上挂号做核酸,之后准备去剪头发。
今天的天气极具锦州特色,风大,气温高,干热。医院外面人不多,做核酸的地方开了两个窗口,不用排队,扫码就做。年轻的男医生手法极不温柔,特别是捅鼻子的棉签如锐器一般,完事儿之后我连着用纸巾擦了两回鼻子,担心它会出血。真是同情那些疫区人民每天一次核酸检测的际遇,不容易。
去理发店的时候路过公园,里面人很多,有孩子,有老人,唱歌直播的,单纯闲逛的,疫情期间远处不能去,家门口的风景也变得可爱起来。公园北门外有许多卖东西的货摊,卖塑料玩具的,卖小鸡小兔的,卖棉花糖和爆米花的……我在货摊之间穿行,忽然被一位小伙子拦住要求出示行程码,怎么在大街上溜达还要行程码?我诧异着,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走进了用绳子拦起的隔离带里,这里通向公园的售票口,我赶紧转身撤回来。
与理发师两口子很熟识,在他家理发有二十五六年了,老主顾。我一进屋两口子便问我家丫头在上海怎么样,接着几个人便絮絮叨叨地边弄头发边聊家常,老相识嘛,不拘束。弄完头发五一小长假也便再无大事,明天一天真正地休息。
在老家几天甚是充实,自我感觉把老妈陪得还不错,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再加上有抑郁症的底子,老妈随时都会不高兴,平日里难为妹妹了。母亲是一个很特殊的角色,一个女人做了母亲,很多缺点和不足会在母性的光辉下黯然失色,做儿女的无论如何都要爱她,以包容之心爱她。几个妹妹家的日子各有千秋,逢山开路 ,遇水搭桥,人活着就得这样,大目标和小目标交叠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就是。只要心里面盛着阳光,随处都有喜悦,苦难也能开出花来。
老妈带我们去地里挖了许多蒲公英,知道我要把蒲公英晒干泡水喝,老人家很是卖力,我俩挖了一大桶。待到挖曲麻菜时许是累了,风吹得有些凉,老妈回车里休息。蒲公英长在田地边的林带里,已经开出黄色的小花朵,远远就能看到。大地生百草,百草养万物,生在农村,一棵草,一棵树,一蓬野蒿子,落地腐烂的叶子以及它散发出来的味道,都让我备感亲切。那贴着地皮的小野花多美啊,紫色的颤巍巍的二月兰一片又一片,黄色的蒲公英花娇嫩娇嫩,苦麻菜也开花,白色的,打碗花是淡粉色,像小喇叭。这些花都是要人低头才看得清,它们和土地挨得近。
曲麻菜也只在林带和水沟边上才有,田地现在都是深耕细作,再加上年年洒除草剂,草都不长,更别说曲麻菜了。种庄稼比我小时候容易多了,机械化,单粒种子,长肥短肥,固定苗间距,一次都完成,如果苗出得好,基本上种下后就等着收。现在正是农耕时节,地头上停着运肥料的三轮车,载着主人来的私家车,地里跑着犁地播种撒肥一体化的机器,一块地一会儿就种完了。
乡野间的春风毫不忸怩,半天下来我的脸上发干,手背黑了,脚步倒是轻盈了很多。挖回的蒲公英摘干净铺在窗台上,头一天下午放上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原来黄色的小花朵变成白色的绒毛毛,一碰便随风散了,植物多神奇呀!
回来时车子的后备箱里除了一桶土鸡蛋,其余都是土地上长的东西,三妹妹家后园子里的韭菜、小白菜、萝卜菜,小妹妹家的嫩芹菜,野地里的蒲公英、曲麻菜,去年秋天的地瓜。每次回老家都这样,连那土鸡蛋,也是从土里刨食的母鸡下的。
几天不见,家楼下的樱花都落了,各种树叶子繁茂了许多。丫头今天发了一张她小区内的照片,绿树蓝天,上海疫情渐缓,她可以下楼活动了,字里行间洋溢着新生一般的喜悦。
忍冬树的花五月四日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早晨起得晚,睡到自然醒是相当实惠的假期享受。
昨晚有官方消息,今天开始市民进入任何公共场所、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都要提供48小时以内核酸检测报告。公共场所包括医院、超市、理发厅、游乐场等等。公共交通工具包括公交车和出租车。昨日下午做的核酸检测,今天上午九点多辽事通里个人信息有更新,这个阴性报告是我今天的出门证。
走着去超市和药店,街上人不多,公交车大多空跑着,要核酸检测报告,好多人无法乘车。几百米的路程内临时加了两个核酸检测点,有些人在排队,新政策的出台让很多人措手不及。买了一瓶酱油和两盒药回来,两个地方都出示了核酸检测报告并扫码进店。天气出乎意料地热,衬衣加外套,明显穿多了,没有其它事,赶紧回家来避暑,家里倒显着阴凉。
中午饿了,烙了几张玉米面加白面和鸡蛋的薄饼,就着昨晚做的酱芹菜,和老徐吃得心满意足。
下午把几盘只长叶子不开花的花打理打理,去去黄叶子,松松土。接着看《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二卷,马赛尔放下对希尔贝特的牵肠挂肚去了巴尔贝克。书中文字之美以及它所表达出的万千意象让我震撼,除了凝神静气一行一行往下读,竟无法言说这样的震撼。越来越喜欢这部作品,尽管它离我们的生活那么遥远。阅读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明日上班,有忙碌,休息才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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