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回不去的故乡

作者: 石岩磊简书 | 来源:发表于2019-12-04 07:21 被阅读0次

    回不去的故乡

    文/石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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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岩磊/回不去的故乡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是唐朝诗人贺知章用戏谑口吻做的《回乡偶书》里的一首,在貌似搞笑的场景再现中透着一丝感伤,他几十年在外打拼寄居异地,86岁时终于可以告老还乡了,然而斗转星移沧桑巨变后,梦牵魂绕的故土还是曾经的模样吗?从他的诗文中,我们不难看出诗人面对物是人非的窘境,深感自己俨然已是故乡的客人,他该是多么的怅然若失呀!

    或许漂泊在外的游子都有类似的感受吧。我每次回保定满城总会对老家日新月异的变化感到振奋:高速路通了,老宅西边的大坑填平盖起了高楼,人头攒动的大超市开业了,村口安上了摄像头,仿古“未央小镇”落成。家乡越来越现代化,越来越亮丽秀美,好似十八变的姑娘让人惊叹不已,可这还是从前的故乡吗?

    是,又好像不是,夏夜里打着手电筒找知了猴的小树林不见了,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的麦垛没了踪影,走街串巷卖货的吆喝声听不到了,场院里百看不厌的露天电影不会再有。消失的似乎不是简陋与艰难,而是快乐和期盼,那时好像时时处处洋溢着满足,一块煎咸肉就能勾出口水,过年买挂炮仗便会高兴得从梦里醒来,听不懂的社戏也要仰头看半天。开心很简单,可能是因为充满了期待,父亲从城里下班回家,我和弟弟就会偷偷翻看他的提包,总能找到几块糖果或一小包饼干,我们便似过年般欢天喜地雀跃起来。

    可面对突飞猛进变化中的老家,我真的有种失落感,不仅是因为熟悉的景物不见了踪迹,而且还在于熟识的伙伴也变得陌生了。一起摸爬滚打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朋友,都已年过半百,岁月将稚嫩雕琢成了老道,见面不过是几句客套话,没了打打闹闹的亲密。成熟带来的不是心领神会,而似乎是生疏与隔膜,也许改变的并非他们,而是浪迹四方的我。

    可我的内心仍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兴许家乡对游子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情怀,除了对父母亲人的眷恋,剩下的便仅是旧时光影印在脑海里的留恋,断断续续的影像被光阴连缀成瑰丽的艺术短片,没有忧伤,没有争斗,没有苦痛,洒满玫瑰色的光斑,到处是蒙太奇式的浪漫镜头。当面前炫目的新奇景象刺入眼帘时,非但没有激起我惬意的感受,反倒是有种置身异乡的错觉,难道是自己忘本了?

    恐怕也不尽然,改变是必然的,无论是原地不动的故乡,还是背井离乡四处奔波的我,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只是我在拿从前的印记框定现在的家乡,必然生出许多不适的感慨,但乡愁似乎就是由这种淡淡的伤感生发出来的,心胸在空落落中填充进许多回味,拓展开更多的想象空间,老家从而变得愈加难以割舍,回不去的故乡反而时时伴在了身旁。

    我不知道贺知章做《偶书》时的真实心境,想必也是五味杂陈,既有叶落归根的欣慰,也会有时过境迁的惆怅吧。贺知章回乡不久便与世长辞,长眠在了生养他的土地上,诗人应该是笑着奔赴黄泉的,因为他可以重拾童年往事,可以畅游故地老屋。而众多漂泊在外的游子,已然成为“故乡客”,徒留梦中的流连忘返,徒增乡音的生疏感,但家乡也会慢慢升腾为心中的圣山,唯有不停地转动思念的经幡方能安抚飘零的残梦。

                2019.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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