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丘。
荒废的寺庙中,一排排灵位前,一袭白衣男子双膝跪于地,轻合双眸,上身弓下,磕头……
走出寺庙,远远便望见等候在外的柳无叶,其身着黑衣,双手环绕在前靠于石壁之上,见到他出来,便露出笑容来。
萧予尘抿唇轻笑,抬步走下石阶,柳无叶起身迎上去,他们渐行渐近……
栈桥之上,萧予尘手执玉箫吹奏,柳无叶坐于河滩上,瞧了眼他手中的玉箫,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
问及关于萧予尘与那箫曾经的主人的过往,是他至今为止唯一没有勇气做的事,因为他怕知道,阮北弦于他,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哪怕他心中有他。
半炷香之久,一袭白衣出现在视线中,他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坐在身旁的萧予尘,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眼神有多无辜,以至于萧予尘愣了片刻,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没事。”柳无叶歪过头去,扁着唇,似是在生气。
没事?这模样像是没事的人?
“你有事便同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没事,真没事。”柳无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般,还抽回了被萧予尘握住的手,如孩童般闹脾气。
萧予尘轻笑了下,“你若没事,那我便先走了。”
说着便起身,手却突然被一拉,还未站稳便跌入了柳无叶怀中,被其抱住,上方传来其声:“有事,我有事。”
萧予尘推了推他欲起身,却被紧紧扣住,憋红着脸望向他,“你先放开。”
“不放。”
“你弄疼我了。”
“那我轻点。”
说罢,柳无叶真的将力道放轻了些许。
萧予尘对他没辙,只好作罢,轻启薄唇:“你可以说了。”
柳无叶的手落于其胸口处,食指轻点了下,抬眸看着他漂亮的凤眸,一本正经问道:“你这里,装了多少人?”
萧予尘眉心微蹙,对他的此举甚是不解。
“阮北弦,他在这里吗?”又轻点了下其胸口,柳无叶再次问道。
听到阮北弦,萧予尘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抓住柳无叶的衣袖的手没了力道。
看到他的反应,柳无叶的心似是被什么撞击,狠狠一疼,能让他有如此反应的也只有阮北弦,以前是,现在也是。
将人放开,柳无叶起了身,轻声道了句:“我出去走走。”语落,抬步离去,背影显得极为落寞。
作为昙花谷的顶尖杀手,任务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萧予尘在阮北弦与任务之间,选择了任务,而却在他与任务之间,选择了他。
“萧予尘,在你心里,我更重要的吧!”走远的人突然转过身,朝着起身蹙眉望着自己的萧予尘大声说道,随即跑回来,将人一把拥住。
萧予尘被他逗笑,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道了句:“这里太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柳无叶愣了片刻,看着自己的手所触的位置,缓缓抬眸望向他,他说,这里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是自己。
奎丘多娇,山青水秀,繁花似锦,却不及眼前人半分,初见第一眼,只被其盛世美颜所惊艳,第二眼便已沦陷,他的美,只言片语哪能形容得清?
柳无叶将人再次拥入怀中,将所有想说的话覆于其齿……
至于阮北弦,萧予尘曾视他如兄长,二人生死与共多年,情深厚谊,也唯有他,告诉他活着的意义。
“初次见面,你既姓萧,那我便送箫于你作为礼物好了。”玉箫为其所赠,而他喜箫,却与其无关。
他们性子相同,话都不多,却能心领神会,互相尊重。
因为足够了解,所以萧予尘在阮北玉即将救走他时,将他杀了,既是为了任务,也是遂了他的心愿。
那时,心也痛,但只是失去挚友的疼痛罢了。
你与他,怎能相提并论。
萧予尘长且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耳根发红,修长白皙的手指将他的衣袖抓紧了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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