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上班,途经天鹤公园。
护城河两岸,两排密密匝匝的柳树依依,在烟雨朦胧中,低垂着长长的辫子,微风过处,水面上,雾气氤氲,柳条一边边地在河水中洗着长发。
东城杨柳弄春柔。好一派水墨画的意蕴。
举目远望,那些春天的花儿早就随流水逝去了,唯,深深浅浅的绿,意兴盎然着。这初夏的时光啊,可正美。
烟锁池塘柳。
我想起了这个千古绝对。据说因意境优美、蕴含五行而闻名天下,因为难度极高,被誉为千古第一绝对。
此时此刻,可不就是如此意境么。
自从跟了大师,接触了一星半点命理,这个对子,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
我深深地为这个千古绝对折服。
烟雨江南。特别是在这微雨,似下非下的初夏清晨。来到公园,除了四季的鲜花,我更多的感觉是来给自己补木的,大师说我,日柱戊土,需要用木松一松土,我便听入耳中,心底了。
故而,我对花草树木总有特别的感情。
到处都是植物,各种各样的,粗粗细细,有些年头的,栽种不久的。
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我不太敢对太粗太古老的树木,作出什么举动,更敢随便打扰它们。有时我也用手去抚,但,也只敢向那些树龄低的、细细的树杆。
这时,我总会想起辛弃疾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诗人用手推松,借醉居然跟松树说起话来,真正搞笑。其实,我们都明白,借诗寓意。诗人对庸常的人间情事冷眼旁观,对所谓人世的一幕幕戏,看得分明,好戏总会谢幕,唯那收场,草草也罢,风光也好,总有结果。
松树硬气,但杨柳却总是透着柔柔的味道,无风骨,低头妖娆着,更多的时候,是贬意,水性杨花。就连栽种也是无心地插,不是人有意种出,是无意间的,无心之作。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天鹤公园户城河两旁浓绿的垂柳,我每天上班时都会经过它,我在垂柳中间穿行,如同一枚鱼,穿行在嫩绿的海藻间,那娇嫩欲滴的柳叶,自我的头顶垂下,拂过我的脸颊,生命活力扑面而至。微雨时,回眸绿色的荫影里,一滴又一滴雨水,嘀嗒落下来,那些墨色的绿叶,在一幅幅流动的画里,无情也动人。
烟锁池塘柳,一个“锁”字,让我心沉下去、沉下去,却有说不出的恨来。
风乍起,吹皱满塘叶。落叶属于秋天,现在是初夏,水面一片平静。
我每天经过垂柳边,都要乡愁似地看看,谁能识得她寸寸芳心?
杨柳总是冷浸浸地在水边,不言不语。
是谁摧毁你的意志,在烟雾缭绕间,对你耳提面命、让你俯首称臣,永远低垂着,锁在这池塘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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