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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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晚，团队休工了。
苏竹他们围着篝火聊着考古现场与内部修复的不同。
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相差年龄不大，聊起来更有话题。馆长觉得千辛万苦能开到一个西周王公贵族的墓穴还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专门让人到几百里外的市集上买来好菜好肉犒劳这些日子来辛苦的年轻小伙们。
篝火上烤着肉，大家喝着奶茶聊着天。
领队张涛突然笑着看着啰啰和苏竹，说：“考古现场和故宫大院的日子不同吧！现场多辛苦，又泥又沙的，你们小姑娘被外派出来，真是太吃苦了。”
啰啰笑着撕着烤肉，洒上孜然辣椒粉，顿时肉香四溢。
“大荒漠多好，还有些人烟气。深宫大院太寂寞了！哈哈，我们小姑娘在里面每天跟文物打交道，安安静静地都快成仙了……”
另一个成员，许飞笑着从旁边的置物袋抽出水来洗锅打着哈哈。
“你最多成妖精，成仙的该是苏竹，多厉害，仙女才能听得懂文物讲话。咦，苏竹你怎么有这个特异功能的？”
苏竹在旁吃着啰啰递过来的烤肉，霎时间听到话题转到她身上来有些发愣。
很多人都问过她，为什么能听到文物讲话？很多人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她自己有时也答不上来，最终它归结为神神叨叨的宿命。
啰啰老是笑她是上天的幸运儿，专门来吃的文物修复这碗饭！
她和啰啰之前去布达拉宫，去领会雪域高岭之花转动的经纶讲的情事，转遍所有经纶只为触摸前世的指纹。
她信佛，她信世间万物尤其因缘。
她甚至相信，这不但与她的职业相关。
但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她的感觉。
“苏竹，你听得懂文物讲话，那……尸体呢？”
苏竹笑着移开嘴边的烤肉，忍住一口气吞下它们的饥饿感回答许飞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天生的。我祖辈就是修复文物的，从小摆弄到大。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的话我能听得懂。尸体不行，尸体可能灵魂投胎了，讲不出什么。只是个躯壳。”
“大多数人都说文物是死的。听到苏竹这么讲，我到觉得它们是活的。”张涛边帮着许飞往锅里加水端到篝火上挂着。
“文物是有灵性的啊。你问它，它从哪里，它就回答你它看过的一切。你想古人都说玉能护体，也就是玉能护人的平安。戴久了，有灵性的就越来越有人烟气。”苏竹回答着张涛的话。
“比如，你看它碎了出现了一道裂纹，说明它经历过一些令它自己难过的事，诸如主人的不爱惜，甚至于因为主人的过度悲伤影响到它情绪……它们也会笑会哭。只不过听得懂的人太少，太少了。”
很多文物修复的人都会说大院的日子与世隔绝，安安静静不受凡尘的干扰。
其实对于苏竹来讲，她从不厌烦这样的生活，清杯瓷器古砖红瓦甚至于金箔银器都有其来处，有其伤悲。这样的日子，不算脱离尘世，反而是一种穿越时空的交谈。
苏武的秏节，倘若她看得见也能听到它十几年的苦楚，大院边历时百年的宫穗，倘若她细看也是听得到它们讲诉这上百年进出的士人官员上书的桩桩件件。
这样的日子，不算寂寞啊。
苏竹静静地望着篝火的火焰，仿若火焰也在讲诉着燃烧的洒脱。
文物，是活的。
考古的人才能明白。
王硕岔开话题笑着说：“我刚毕业就来考古现场打帮手，以前老同学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考古。他打着趣说，那不就是在挖老祖宗坟嘛！”苏竹想毕竟是毕业不久入行的小伙子，说话这么爽快直接。
馆长听完也在旁笑着：“这可跟我当年刚出来的时候说的话一样，果然世人的眼光真是没变化啊。这时代……”
啰啰递了一支肉串给馆长，“可不是，还讲我们文物修复尽做着死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我倒觉得先人的东西比活人的东西有趣得多，杯子还用手工造，我要是有天修到木匠皇帝磨工的锯子都会觉得值了……”
“我刚入道，有人问我考古有没有遇到些奇怪的东西，我说他是盗墓笔记看多了，墓里面哪来的尸鳖，要命的机关倒是不少。”张涛鼓捣着篝火上锅中沸腾的肉汤，招呼许飞拿碗过来盛好分给团队的成员。
张涛这话说的团队的人都起哄说自己老朋友误解自己职业的事情。另一个团员打趣，“我朋友还问我有没有撞见女鬼，我说老祖宗都成仙修道了，哪来的留下怨念……”
“我朋友还说好看的文物有没有私藏两件，我说文物哪能留，老祖宗的东西要学学人家李易峰上交给国家！”
啰啰笑得岔不来气，“老祖宗老祖宗，一口一个老祖宗不知道以为我们在演红楼梦呢！”
……待续……
作者简介：吃米，在读书与行走的路上，有天马行空的想法，也有小女生细腻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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