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给小仓鼠打扫屋子了,今天强迫自己要做这件事。因为听到了它舔水壶的嗒嗒声,那意味着水壶空了。
这只小仓鼠,是整个仓鼠家族的最后一员了。严格地说,它已经不是原来家庭的成员,而是一个外来户。去年春天,原来一直鼠丁兴旺的仓鼠家族,只剩下一只年老的母仓鼠,和一只快要成年的公仓鼠。这两只是母子,加上母的接近寿命极限,无法繁殖下去,于是就问小伙儿的同学家讨了一只。当时特意交代要母的,准备用来和年轻的公仓鼠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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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是个小女生,可能并不懂得分辨仓鼠的公母。拿回来养了几天,才发现,这也是个仓鼠小子-如果只从生活习性上看的话,也是容易区分的,公仓鼠尿尿,不选地方,随便拉,哪怕是在自己的窝里;而母仓鼠,是一定会到窝外找一处地方的。
于是只能分开养。到了现在,那两只原生家族的仓鼠早已死去,这只去年的小家伙,也显出了老态龙钟的模样。
它已经独自生活了好几个月了。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它蹬跑轮的声音,全家人几乎都忘记了它的存在。只有我,每隔几天就会给它换批食物,放些蔬菜之类的。它的名义上的主人,早就把它忘光光了,从来不曾去看过它一眼。
它每天的生活,非常低调、简单。除了晚上出来活动一阵子,其余时间都呆在它的小窝里,偶尔出来拾些吃的装进颊囊,行色匆匆。吃喝拉撒,全在那个小窝里。可想而知,那里面多脏。
这只小仓鼠,没有烦恼。它不愁吃喝,不用劳动,不用考虑延续后代,甚至连讲卫生都不需要。想必是很快乐?
越来越多的人类,似乎想追求这只小仓鼠过的日子。有房有车没贷款,吃喝玩乐没负担。
生孩子?那是多么吃亏的事啊。谁要劝他们生孩子,那就犯了他们的大忌,客气的,争论的脸红脖子粗,不客气的,怼得人就像吞了只苍蝇。
我遇到这样的人,是绝不劝的。生育的事,是每个人的人生重大选择,外人无权过问。过问即无礼,我是这么理解的。所以,看着夫人的某闺蜜朝着不惑之年迈进,看着她男人闪烁不定的眼神,我并不想多说什么。那是人家的生活。
不想生孩子的人,大多要为自己寻找一个令自己理直气壮的理论。这个理论是:除了银行感谢你,没有任何人感谢。
挺搞笑的。如果这种人的父母生TA的时候也是那样想,那就基本没有TA的机会在网上说三道四,怨天怼地了。
一切的基础,在于存在。
这只小仓鼠,除了我知道它的一些生活状态,长相,习性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它。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它。它没有后代,更是无所大谓,鼠粮照样有人卖,仓鼠照样有人养,只是,与它无关。
放到人身上,也一样。一个人愿意从TA自己这里主动割断延续了以亿年计算的基因进化之路,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权利。过去,只有两种情况,一个个体的基因无法延续:生理的、社会的,现在多了一种,精神的。
我谓之自我淘汰。从广义上说,也还是进化论的范畴吧,没有进化欲望的,淘汰。一个用自己的后代来衡量存在划算与否的个体,基因也必须被淘汰。繁殖必须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需求,才能长久。
可怜这只小仓鼠,它其实并不想孤独的,只是它生为一只依附于人类而存在的小动物,人类没有给它创造留下后代的机会。好在它并不为此烦恼。
又或许是它有这方面的烦恼,它的上帝-人类,并不知道。
它的主人知道的是,再过几个月,空着闲置的仓鼠笼,又要多出一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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