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都过了。后知后觉想起老妈的一件小事。
高二的时候，妈妈在敖阳中学食堂里做事。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礼拜天，阳光明媚的初夏，半下午，她叫我去她那里搬被子。把冬天厚的给她，我拿一床薄的走。
在二中用尼绳捆好，然后我就扛着被子出来啦。以前我们汗堂的车，就在敖阳中学门口停的，所以我认得路。
学校里没有人。我进校门口就喊：左金莲(我从来都是喊名字的，不知道为什么)，金莲婆~左金莲~不是自己家里，喊她的名字，更像在喊别人的妈妈。
她一个同事来接我，黑胖的一个女客人。
劈头骂我，没教养。哪里有人不喊妈妈喊名字的。
我没做声。
食堂在教学楼后面，一楼打饭，二楼是她们的寝室。床，桌子，洗脸盆摆在窗户下，水泥地很干净，迎面的微风带着青草的香气。
你吃炒粉么?你娘给你留在桌子上，你自己吃，我去楼下洗菜了。
桌罩下面一碗炒粉，我一摸碗，还是热的。可是，我已经吃过中饭了呀。
那时候，我并不像现在贪吃。嫩南瓜切成条，粉丝上的油还没有流干，一般外面不都是用小白菜炒么，她怎么用南瓜炒?
搬被子有点累，不是很想吃，就坐在她床上，歇一下。
那个女客人又上来，看了一眼，说，你娘说你喜欢吃炒粉，好意给你留，是不是味道炒的不好啊?
不是啊，我等下再吃。
很奇怪，用嫩南瓜炒的炒粉，竟然，我没有动筷子。拿好放在床上的薄被子，我就回二中了。
本来就是小事情啦，没什么值得记忆的点。老妈给你留碗炒粉而已，任何谁的妈妈，都会这样做。妈妈认为好的东西，总会惦记着你。
真正让我记得这件事情的，是后面。我没有钱了，经常不记得自己的钱放在哪里，也不去借，不到饿死都不会问人要钱，下午上课，她到教室来喊我，出来，去吃饭。
刚走出教学楼就开始骂，你要成仙啦，饭也不吃啊。没钱不会问同学借啊，我不记得给你钱，你可以问那个女客人先借10块钱啊。
我没做声。
上次给你留的炒粉，你怎么没吃，特意去农贸市场买的嫩南瓜炒，他们说南瓜吃了好。
吃小白菜就不好了吗?店里都是用小白菜炒的啊，为什么不用小白菜炒?
服侍你这样的人，真是会气死。好心好意给你炒碗粉，因为不是用小白菜炒的你就不吃，真的会气死啊。上次你月考完了不是说要吃炒粉么?
已经不记得，后面我是怎么跟她理论下去的。她倒是跟我讲敖阳中学闹鬼的故事，讲那个女客人打麻将怎么怎么，给学生打饭很抠，然后她特意给学生多打一点，组长就来骂她。
我问：骂你，你怎么办?要骂就骂啰，在二中要是有一个我这样的人来给你打饭，你就不会吃不饱啰。
她习惯把钱放在袜子里。然后给了20块，我欢蹦乱跳的回教室了。
后来，她真的来二中打饭了。
后来，不管是在电影电视剧，还是走到哪里听人说起：妈妈能力有限，帮不到你这句话，我都会流眼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