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佛骨舍利

作者: 空虚的酒神 | 来源:发表于2019-01-26 21:14 被阅读110次

少林寺遗失佛骨舍利,寺内所有僧人被杀,方丈头颅被割,顷刻间震惊整个武林。江湖中人都知道墨尘公子夜歌行事高调且狠毒,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虽有江湖好汉想要为了正义出头,却没人敢去送死,也只能在酒后说些壮志豪言。一些茶馆酒楼便是江湖绿林好汉聚集的地方。这日,醉仙楼内宾客云集,众人正在饮酒谈笑风生,似乎几日前的佛骨舍利与少林寺众僧被杀之事早已烟消云散。忽而一阵琴声伴着鼓声响起,琴声悠扬,鼓声急促。众人定睛望去,但见一少年身着蓑衣草鞋,边弹琴边击打着桌子。那少年气定神闲,全然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自弹自唱道:

忆我少年游 跨我青骢马

仗剑江湖行 白首为功名

兴起白骨渡流沙

酒酣闹市斩人头

也曾无计落魄施妙手

也曾千金买醉入青楼

也曾打马垂杨踏长路

也曾簪花画眉佳人首

风云聚散终需去

故人江海借长帆

别时方恨相知短

持守才觉青衫寒

折不完霸桥长亭三春柳

放不下西风阳关一杯酒

唉 休休

明日黄花蝶也愁

纵使簪花同醉酒

终不似 少年游

……

少年英姿飒爽,唱得挥洒自如。本该是春风得意的少年郎,却像个历经岁月磨炼的老者,在歌唱中回忆自己年少时光,慷慨激昂又带着悲愤。楼上的雅座,剑舞一身乔装。平时她总是流转在这些江湖豪客聚集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听到许多奇闻异事,亦可以打探到许多消息。此刻,她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楼下的少年。这里每天来往的剑客众多,穷酸的或是阔绰的,年老的或是年轻的,唯独这个少年最特别。

一曲唱罢,少年端起桌上的一碗热酒一饮而尽。剑舞笑了笑,也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少年似乎意犹未尽,从腰上解下一个行囊,从行囊中搜出一吊钱放在桌上,起身背着琴走了出去。剑舞这才看到,少年穿着的草鞋已经破旧不堪。她若有所思,飞身下楼而去。

西江月。

月是新月,曲如眉。水光潋滟,晚风冷冽。少年却还是蓑衣草鞋。手中瑶琴轻抚,在这夜色寂寂中,琴声更加寂寞。少年双眉如剑,眼睛大而明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在这寂寂夜色中,一个抚琴,一个饮酒。一曲末了,剑舞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少年,两人相视一笑。少年接过酒壶豪饮起来。

“我这可是好酒,岂容你这般牛饮!”剑舞忍不住笑着,从他手里夺过酒壶,自己却也豪饮起来。

少年道:“酒不都是一样嘛,到了肚子里就什么都没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笑罢,剑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双眸也如同寒星般冷冽起来。她望着西江那弯新月,一股说不出的感伤,幽幽道:“酒是好东西!寂寞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消沉的时候,来上一杯,马上什么都忘了。”

少年道:“那酒醒以后呢?寂寞依旧寂寞,伤心依旧伤心,消沉也依旧消沉。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反复折腾!”

剑舞没有说话,只是仰天狠狠灌下一口酒。

此刻,酒是苦涩的。

“我该走了。”少年起身便走。

剑舞在身后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良久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苍茫夜色中,一个悠远的声音飘来:“顾长风!”

“顾长风……”剑舞喃喃自语。

少年就好像一阵长风般消失了。

夜色寂寂。内心却无法安宁。

“明月多情因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剑舞浅吟低唱,脑海中忆起刚才的少年。忽闻有人低唤:“剑舞。”

她猛然回首,以为是他回来了,却见一人白衣如雪,不知何时立在身后。剑舞定睛一看,是独幽罗刹若水,便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弱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双眸在夜色中温润如水,又带着一丝忧伤和痛惜。

剑舞又问:“你来多久了?”

她不能肯定他是否看见了刚才的情形。

弱水幽幽道:“我一直都在。”

剑舞一惊,怒道:“你竟敢跟踪我?”

以她的功力,若是有人跟踪,她不会不知道,看来是她大意了,也可能是弱水的功力有所提升吧。

弱水没有辩解,仍然幽幽道:“主上有任务。”

剑舞不再说话,跟着他一路飞奔至十里开外的竹林中,四匹青葱烈马早已准备好了,另外两个无间罗刹千羽和狂澜罗刹烈马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剑舞来了,烈马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千羽却阴阳怪气道:“我说是干什么去了,原来是会小白脸去了,还让我们在这里苦等!”

此话一出,剑舞脸色微变,却并未发作。千羽见她不说话,有心要刺激她,又讽刺道:“先前不是看上一个书生么,现在又勾搭了一个穷卖唱的,你这口味还真是丰富啊!”

“放肆!”剑舞一声低吼,一记掌风已出,却并未打中千羽,只是千羽身后的竹林“哗啦倒”倒下一片。

弱水见状,连忙喝止:“都别再闹了!”

千羽不依不饶,怒骂道:“你不用护着她,她的心又不在你这里。再说了,她是主上的人,你敢动吗?”

此言一出,剑舞眼里杀气浮现。千羽也不甘示弱,展开手中的千羽伞就迎了上去。剑舞抬手一个剑鞘敲在千羽的手臂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手臂便已断裂。

一旁的烈马连忙扶住千羽,怒道:“剑舞,你对自己人下手也如此狠毒!”

剑舞冷笑道:“就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留她一条狗命!”

弱水道:“打伤了她,我们怎么去办事?”

剑舞冷哼一声:“我一人足矣!”

她飞身上马,高高在上,冷然看着千羽,道:“我早就说过你打不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罢,冷笑着扬起手中的长鞭。

只听得健马惊嘶,她已然穿过竹林去了。

千羽捂住断裂的手臂,恨恨道:“若不是主上护着她,教她那么好的武功,她能有这么厉害吗?嚣张什么!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她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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