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的故事

​公众号：画如烟        关注我哦！

一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们村有个叫二牛的孩子，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傻，却因为有个傻里傻气的名字，村里的邻居都觉得他是笨蛋。

二牛的爹在他上小学二年的时候就死了，剩下他和她妈相依为命。

提起二牛爹的死，简直是悲催。

二牛的爹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白天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晚上是面朝黄土屁股朝粪缸。他爹的癖好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跑到粪缸上拉屎，他这个人奇怪得很，白天拉不出来屎，晚上也拉不出屎，所以他每次拉屎不拉个一刻钟是不会回屋睡觉的。

这天在白茫茫的月色下，二牛他爹看到粪缸边上看到了部分残留的屎，一副嫌弃的样子，这屎其实都是他平时拉的，他换了个好位置开始蹲着唱歌。估计是年龄大了有便秘，蹲了半小时也没没憋出个屁。突然一阵凉风吹来，他两腿直打哆嗦，扑通一声往后倒去，淹死了。

由于没钱做棺材，二牛把自家门给拆了做了棺材底板，直接埋在了他家后院的小河旁。

二

夏日的天气比较炎热，二牛戴着宽边草帽，背着缝了很多遍的书包走在泥路上，旁边草丛里有几只麻雀在打斗着，然后窜到了树林里。

“嗨，嗨，二牛……”，春龙坐在他妈的摩托车上喊着前面的二牛。二牛回过头，看到春龙得意洋洋地从他面前飞驰而过，留下了“突突”的摩托车声响还有飞扬起来的尘土。

二牛心里很羡慕，但是他知道他家和春龙家差太远了，只好强行咧开了一个苦笑的嘴脸，然后摇了摇头。

改革开放后，春龙是我们村的富二代，他们家开了个豆腐加工厂，所以春龙家也是我们村第一个拥有摩托车的人家。

三

一间破旧的但十分整洁的办公室内，办公桌上摆着一叠叠的试卷和作业本，石灰粉刷的白墙上挂着五星红旗和锦旗，墙角处有一个地球仪。一切看上去，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一个尖锐的女声冲破了安息在墙上的几只蚊子，声波穿透了五间教室，所有叽叽喳喳的学生都安静下来了，很明显这批判声是从这办公室传出来的。

这似王熙凤的声音正是二牛的班主任蔡兰儿。

“为什么考了这么点分数，17分？你上了一学期的课，你让我怎么向你妈像你爸交代？啊……”蔡澜怒吼道。

“我，老师，我对不起你，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我不敢回家了，要是被我爸知道我的分数，他定会打断我的腿。”春龙哆嗦求救道。

“哎，我看你没心思学习，整天上课不是心不在焉就是交头接耳讲话。这样吧，我给你发个奖状，“文明学生”！王二牛，你拿张空白奖状过来，我给他写一张，你俩一会再到校长办公室给所有奖状盖个章。”

二牛和春龙从班主任办公室走了出来，两人走在走廊上。春龙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他急促着追赶二牛，喊道：“大牛，你慢点，我腿软了。没有分数，给我再多的奖状有什用？”

“那怎么办？”二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

“这样吧，你把你的奖状和成绩报告单给我，我改个名字，一会我妈就要接我回家，我怕她来找班主任谈话，到时候就露馅儿了！”春龙很着急地说着。

“那怎么行呢？要是被班主任知道了，我怎么说？”二牛疯狂摇着头道。

春龙看二牛不答应自己，看了看周围没人后从怀里掏出数张纸币，大约有20块钱，这钱是他平时存的零花钱。春龙一把塞到了二牛手中，说道：“你什么都别说了，二牛，就当我求你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给你跪下了。”说完要做下跪的趋势。

二牛很难为情，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妈不识字，对我成绩从来都不管。”

待两人盖好章后，春龙回到教室用消字灵改写了二牛的名字，他看了看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

春龙收拾好了书包，刚从教室走出来，就看到了他妈和班主任在教室外聊着，春龙拉住了他妈：“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分数你已经知道了，回家你要帮我说好话呀，我爸那脾气你懂的。”说完，他拉着他妈往校门口走，对着班主任说了一句：“蔡老师，我们下学期再见！”

半小时后，春龙坐着他妈的摩托车到了家。

春龙他爸李国军听到了摩托车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问道：“春龙啊，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啊？你妈早上还跟我说你现在进步很大，不会考得太差的。”

春龙从书包里拿出了两张奖状，还有一份成绩报告单递给了他爸，随后兀自走向了自己房间，把那张17分改成97分的卷子藏到了床底下。

“秀芬啊，我就说我的种怎么可能会差呢？”说完，国军眼里竟然饱含了泪水，他手里拿着奖状和成绩报告单，回头亲吻了一口秀芬。

秀芬推开国军害羞道：“你个老坏蛋，竟会说些不要脸的话，别给孩子看到了。”

五

二牛回到家后，他给她妈说了自己是班上的第一名，考了97分。她妈并不惊奇，回了一声：“下学期继续保持，你去田里铲点草和野菜喂猪。”

二牛看着她妈头上的几根白发，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他从书包里把20元拿了出来，说道：“妈，这是蔡老师给我的奖励，他说我学习好，你拿着。”

“啊，这么多钱，考第一名还有奖励？你们蔡老师太好了，我看看家里田里还有早种的玉米，我去扳个一篮子送过去。”二牛他妈感叹道。

“妈，真不用，蔡老师说了什么都别送，你就收下吧。”二牛使劲推着他妈。

“”行行行，我不送，蔡老师真的是个好人呐。”

六

夜幕降临，国军把他豆腐加工厂里的七八个工人留下来，办了个酒席。

酒桌上，国军高谈阔举，为他儿子考了个第一名感到欣慰：“今儿个我敬大家一杯，辛苦了。”

“李老板，应该的，春龙有进步那不还是您的功劳。”工人甲说。

“不是李老板叮嘱春龙老师，春龙哪有这么大的进步？”工人乙说。

……

“哈哈哈哈。“国军大笑道，笑完脸色变的严肃起来，拍了下桌子：”我这猪脑子，怎么就把蔡老师给忘了，今天最该请的人就是蔡老师啊！”

工人丁说道：“哎呀，下次又不是没机会，改日再单独请蔡老板又不是没事，是吧军哥。”

“是啊，改日再单独请没错，来，再来一杯。”说完，国军一饮而尽。

“你，少喝点，哪有你这样一杯酒一口喝的道理。”秀芬手拍打了一下国军的手。

工人丁笑道：“嫂子，你就让军哥尽兴下，难得一次，再说也是喜事。对了，我来考个题给我们今天的主角春龙少爷。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腿，问鸡兔各多少？”

这题目是期中考试的一条题目，春龙傻了，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他哪记得，再说他从来不学习的人。

春龙哑口无言，他爸说道：“口算不行的话，去把你的笔和纸拿过来写，春龙我跟你说你别让我下不了台面。”

七

春龙不太情愿的样子，他知道就算拿了纸笔他也写不出来，说道：“爸，算了吧。我们吃完再说，哪有吃饭时候写作业的啊。”

国军怒拍桌子，咆哮道：“你小子，现在不听老子的话了，是吧。我要看看你的真实水平，我还真不太相信考第一名的人都不会这题目，你今天不做出来，就别吃晚饭。”

“国军，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孩子都被你吓到了，等吃完饭再谈。”秀芬安慰道。

“不行，把这次期末考试的试卷拿过来给我看下，光有分数没有卷子我不相信！”国军叫嚷着。

春龙说：“老师没发试卷。”

“放屁，老师不发试卷？”说完，国军借着酒劲走到了春龙房间，他开始翻箱倒柜找到了床底下的试卷，试卷上红色叉叉满天飞，但是分数写了97分，这一看就知道是改的。

春龙这时候也到了房间。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春龙脸上，春龙短暂性耳鸣。

“你他娘的骗我！卷子是真的，成绩单和奖状是假的！我今天要打断你的腿，畜生东西敢骗我！啊！”国军抽出自己的皮带骂道。

八

屋内，春龙发出猪叫的惨叫声，一个劲地求救道：“妈~诶呦，我的妈呀，疼啊~不要打了，呜呜……”

秀芬从门外急匆匆赶来拦住了国军，国军知道秀芬护短，大骂道：“你俩合伙来骗我，我连你一起打。”

秀芬大哭，国军拽开了秀芬，拿着皮带直往春龙屁股上抽打。国军的裤子掉在了地上，只穿着内裤，现场很滑稽。

好在工人们拉住了国军，才让春龙少挨了打……

二牛被请到家里给春龙补习，二牛她妈也被安排到了豆腐加工厂上班，后来二牛上学的学费被春龙他爸包了。

再后来，春龙在学习上没能有所建树，但成了90年代的有名的商人。二牛进了一家科研机构，成为了一名高级技术顾问。

~剧终~

文/冰糖葫芦不加皮

2019.11.16

-END-

图/@新浪微博@微商铺@中国收藏热线

作者简介：冰糖葫芦不加皮，一个曾经现在未来来拥有超高级智商的低级趣味的普通本科毕业生。糖是甜的，生活再苦，也要记得吃糖。

关注我的公众号：画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