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走了,那天是雾蒙蒙的清晨,二弟收拾好了行囊对我说:“哥,爸也没了,家里不能再这么下去,我得出去谋份差事。”我看了看收拾完成整装待发的二弟,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家里我们兄弟三个,照理说这出去养家的重担应该落在我的头上,但是二弟却早早的提出了这个要求,想要出去闯一闯。爸死的冤,村长的儿子还没拿下驾照便在乡野之间开车,将还在耕作的父亲撞死了,虽说走法律程序后村长的儿子能判个十年八年的,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这个畜生活着一天,我和弟弟们的心里边难受生气一天。
二弟约着同乡一起,伴随着雾蒙蒙的清晨一起消失在乡野的尽头,临走时他簌簌的掉了眼泪,我的眼眶也红了下来。爹走了之后娘也一病不起,幸好她的身子骨可以没有受到太大的毛病。二弟一走就是五年,期间每个月都给家里寄来钱,我一直给他说不用让他寄钱可是他总是不听,这些年来我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
这天二弟回来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他给我说这几年他一直帮别人建房子,乡村里注重自己建房子,而城市里则是天天住楼。二弟偷着对我说这次回来是要做一件大事,但当我问起什么事来,他又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便睡了,明儿他要给村长建房。
二弟在外面混了几年已经成为了施工队的队长,这天刚蒙蒙亮,二弟便起了床到了村长那边。漆水泥,垒砖,做的有模有样,村长的儿子站在屋外面,看着正在进行中的房子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本应当判十八年的人如今却只判了五年,他明显发福,只剩下一双大白牙在咯咯的笑着。二弟一声不吭只知道低头干活,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坚毅和阴冷。
最重要的房梁马上就要搭好了,村长拿着一盆点心站在了屋顶,向在外面围观的村民们大把的撒着,嘴里念叨着:“恭喜发财,人丁兴旺。”这是我们这的习俗,但凡是造屋子就必须在上房梁之前给围观的乡亲们撒点心吃,这是希望今后的生活有个好彩头。不一会儿最后的房梁也已经搭好了,整个新房看起来美极了。
二弟收拾完家伙什也倒没有带着工友在村长家里吃饭,一声不吭的便走出了新家,坐在路边啃起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吃完之后便又拍拍屁股回了家来。过了三个月后转眼间到了父亲的忌日,我跟二弟三弟跪在了父亲的坟墓之前泣不成声。回到家后我却听见大街小巷的人在传一个消息,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消息:村长和他的儿子双双被新房子上摔下的房梁砸死,就连建好的房子也已经坍塌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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