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球有大概3亿人受困于抑郁症的影响,而现状是目前虽然很多抗抑郁新药的研究层出不穷,可是还是受困于抑郁症的复杂性,大部分患者表示抑郁症的复发率非常高,而且还有一少部分难治性抑郁症患者对抗抑郁药物“无感”。
他们长期受忧伤、自卑、失眠、厌食的困扰,他们在生活中找不到乐趣和意义。这种状态可能会伴随他们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抑郁症的病理机制并不明确,现在所有的抗抑郁药物基本上都以“安慰剂”为主,其作用大多以控制或者缓解病症症状,由于病理机制并不明确,又不能完全按照精神病用药,原因是抑郁症患者还存在着社会功能和家庭功能,并有完整的思维体系,与精神病患者有一定的区别,所以现在抗抑郁药物对抑郁症的治愈只是理论上的结论,现实中还存在着一定的困难,药物的主要作用是抑制大脑神经,因为病理机制不明确,所以无法确定药物定向祛除病灶点,这就是抑郁症反复发作的原因之一,现实中的抑郁症患者服药后能够基本控制或延缓病症症状发展,但病症的反复发作率是非常高的。
但是对于抑郁症的研究一直从未停止,虽然抑郁症的形成机制目前说法各执一词,可是这个问题一直有人在不断探索,而且也是有了越来越多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从心理问题到心理大师
我们经常看到一些优秀的心理医生和大师好像早年都有过心理问题,因为只有深刻理解和解决了自身问题才有可能更加深刻理解人类共同内心的疾苦。
说一个女性心理学大师卡伦霍尼的故事,让大家对于抑郁症和自身有一个更好的理解。
卡伦霍尼父亲是挪威人,远洋轮船长,是一个笃信宗教、独裁而沉默寡言的人;母亲是具有荷兰和德国血统的荷兰人,泼辣而随和,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可是父亲却总是嫌弃卡伦霍尼长得丑,母亲也总是忽略它,从小在卡伦霍尼内心中就感觉不到爱,所以她的童年很不幸福。
9 岁时,她改变了生活态度,她说:“如果我不能漂亮,我将使我聪明”,霍妮 12 岁时,因为治病而对医生产生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起她就萌发了当一名医生的决心。
霍尼年轻时不顾父亲反对,进入柏林大学医学院学习,1913年获得博士学位。随后,婚姻和感情的不顺让她陷入长期的不幸与压抑,她选择了精神分析来消除自己的问题。当她意识到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并不能给自己提供帮助后,她转向了自我分析。
1939年她赴美担任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的副所长,同时执教于纽约精神分析研究所。在治疗实践的过程中,她越来越不能认同弗洛伊德的理论,并最终与之决裂。此后她自行建立了美国精神分析研究所,担任领导人直到逝世。当代女作家水木丁在她的书《什么是自由什么是爱》中专门用一节内容《不曾在长夜痛苦过的女神,不足以抚慰苍生》描写了卡伦·霍尼,水木丁在该节评价霍尼“仍然是这个世界至今为止,最懂女人的心理学者,没有之一”。
水木丁在网络上说“自己读卡伦·霍尼的学术论著读到落泪”,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人读她读到泪下。
在“为什么说卡伦·霍尼(Karen Horney)是最伟大的心理学家?和其他精神分析学者相比,她独特在哪里?”的知乎问答下,有人这么回答:
对神经症研究的直观震撼
其实当时自从人们对弗洛伊德理论痴迷的时候,她就在怀疑弗洛伊德思想对女性的局限开始分裂。
卡伦霍尼发现每个人都有神经症潜质,因为每个人内心都有冲突。但是神经症人群只会机械的运用一种人格模式,不会变通,所以形成基本冲突。
卡伦霍尼在她的书籍《内心的冲突》中将人格分为三类:顺从型人格、对抗型人格、独立型人格,每种人身上的需求在书中都描写的淋漓尽致。
顺从型人格
他认为这类人格的人对赞美有很强烈需求,而且对别人的看法过度在意,以至于总是活在别人眼中。他们在遇到问题和竞争的时候会选择逃避。他们会对爱情过度痴迷,认为爱情是自己生活的大部分意义,没了爱情生活也没意义了。
对抗性人格
这类人格的人往往喜欢竞争,他们甚至会为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他们认为真诚就是无情,渴望得到比别人更高的地位以及拥有更多他人的认可。
他们为了胜利会不断分析比较,所以天生就是竞争的高手。和别人争辩,都会竭尽全力,把自己的机智和敏锐都表现出来。
独立性人格
独立性人格的人经常会发现他们不喜欢和人情感过度接近,甚至有些情感隔离。任何亲近的和长期的关系,都一定会对他的独处产生影响。他们不了解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恨什么。
人生最大的需求就是绝对的自由,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在为这个目的在努力。
神经症患者投入大量精力,运用各种手段建立起来的防御体系,由于并没有真正解决冲突,其实是脆弱的。由此滋生出的新的恐惧:害怕平衡被打破;害怕精神失常;害怕问题暴露于自己或者他人;对任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的恐惧。
比如一个从小贫穷,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时时刻刻都处在保护自己财富的煎熬中。因为对他来说,贫穷是他深层次的真实自我,而现有的财富是他的理想化形象,为了尽力维持住现状,他依然过着节俭的生活,害怕风险、害怕盗窃、妄想身边的人都会争夺他的财产,变得愤世嫉俗、提心吊胆。
所以一个完全内心割裂的人是没有精力完成自己的梦想和人生愿求,就像群体中大家心都是散的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成绩一样。
有时候我们解决内心冲突和痛苦的时候会遭遇各种各样的阻碍。比如最简单的抑郁症或者焦虑症等神经症有时候就是我们自己防御的结果。
霍尼在书中也举了很多神经症患者自相矛盾的例子,在其中很多地方我们应该都能找得到自己的影子:
一个姑娘很想结婚,却躲避向她求爱的男性;
一位溺爱孩子的母亲却常常忘记他们的生日;
一个对别人慷慨解囊的人对自己却一分一厘也吝啬的很;
一个人渴望孤独,但从不设法独处;一个人对别人容忍、原谅,对自己却严苛、严厉。
卡伦霍尼在她的书中表示:受苦具有一种直接的防御价值,而且事实上往往可以成为他保护自己以避免迫在眼前的危险的唯一方式。(极端方式就是自杀—李玟)
比如,通过自我谴责,他避免了遭人谴责和谴责他人;通过表现为生病或表现为无知,他求得了别人的原谅;通过自我贬低,他避免了竞争的危险。不仅如此,他因此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也同样是一种防御手段。
痛苦和软弱无能成了他获得爱、获得帮助、获得对他人的控制的最突出的手段,而且与此同时避免了他人可能对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最后,受苦还有一种作用,这就是以一种经过伪装的,然而却更加有效的方式,表达对他人的谴责。
所以在面对如此复杂情况下,有时候拯救内心就像我们拯救世界一般艰难。
解决抑郁、焦虑、强迫等神经症从完善人格开始。
卡伦霍尼认为每一种神经症,无论其症状显得怎样奇特或非个人的,实际上都是性格障碍。
要解决神经症必须釜底抽薪地从完善内心人格出发。人们必须学会坦诚真实面对自己的情感和缺陷甚至自己的一些内心的黑暗,解决内心人格最好的老师就是生活本身。
幸运的是,精神分析并不是解决内心冲突的唯一方法。
生活本身就是一位很好的治疗师。任何经历,都可能足以教会患者改造人格。可能是某个真正的伟人催人上进;可能是一个司空见惯的悲剧让神经症患者不得不与人建立紧密联系,打破了他自我中心的孤立状态;可能是一些意气相投的人,看起来不再有多少必要去逃避或者操纵他们。在其他病例里,神经症行为导致的结果可能非常严重,或非常频繁,神经症患者对此印象深刻,所以他也不再那么害怕或刻板了。
然而,生活带来的治疗并不在人的掌控之下。艰难困苦、朋友情谊、宗教体验都无法事先安排,以满足特定个人的需要。
生活这个治疗师冷酷无情,对这个神经症患者有益的环境,可能会让另一个患者完全崩溃。而且,如我们所见,患者对神经症行为所致结果的认知能力以及从中吸取经验教训的能力十分有限。我们不妨这么说:如果患者已经掌握了这种从经验中学习的能力,换言之,如果他能审视所处困境中自己的责任,能理解它,并用这种见地指引自己的生活,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地终止精神分析了。
知道内心冲突在神经症中扮演的角色,并意识到这些冲突是可以解决的,使得我们有必要重新定义精神分析疗法的目标。虽然很多神经症性障碍属于医学范畴,但是用医学术语来定义相应的目标未必可行。即使是受情绪影响的疾病,本质上也是患者人格冲突的最终表现形式,因此必须从人格方面来定义治疗的目标。
如此一来,这会包含一系列目的。患者必须掌握对自己负责的能力,包括感受自己生活中积极、负责的力量,能够自主决策,自负后果。与此同时也要承担对他人的责任,时刻准备着承认自身信仰的价值观中相应的责任,不论这关乎自己的孩子、父母、朋友、员工、同事、社区,还是国家。
与之紧密相关的目标则是实现内心独立——既远非单纯蔑视他人的意见和信仰,也远非全盘加以接受。这主要意味着让患者能建立自身的价值观体系,并将其运用到现实生活中。对他人而言,这还意味着尊重他们的个性与权利,并以此作为真正互利的基础。这与真正的民主理想不谋而合。
我们可以从这几个方面来定义这些目标:感受自发、有意识而且有活力,不论是爱是恨,是幸福是悲伤,是恐惧是渴望。这包括表达的能力以及自控的能力。因其作用关键,这里我们要特别指出爱和交友的能力。爱既不是寄生性的依赖,也不是施虐性的支配,而是如麦克默雷[插图]所说:“一种关系……除了自身以外没有别的目的;我们通过这种关系联系在一起,因为人自然会分享经验,理解彼此,在共同生活、表现真我中寻求快乐与满足。”
治疗目标中最具综合性的便是努力实现内心一致:毫无伪饰,情感真挚,能全身心地去感受、工作、信仰。这一点唯有解决冲突后才能实现。
我们敢于提出这么高的目标,基础在于我们相信人格可以改变。不只是孩子可塑性强,我们每个人都有改变的能力,甚至可以做出根本性改变,只要我们还活着。这一信仰得到经验的支持。精神分析是寻求彻底改变的最有效的途径之一,我们越是理解神经症中各种力量的作用,如愿改变自己的希望就越大。
精神分析医生或患者都不可能完全实现这些目标。这些是我们努力追寻的理想。其实际价值在于,他们能够在治疗中、生活中引导我们。如果不清楚这些理想的意义,我们便可能用新的理想化形象代替原有的,这很危险。我们也必须明白,精神分析医生无力把患者改造成一个完美无瑕的人,他只能帮助患者解放自我,努力追求这些理想。这也意味着让患者逐渐成熟、不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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