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阵阵喜庆的鞭炮声从大街小巷响起,吵醒了熟睡中的我,揉一揉惺忪的双眼,方才意识到今天是小年。
老传统咱得遵循,老灶爷面前摆放好芝麻糖和其他贡品,咱也开始放鞭炮,打开冰凉的铁大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张从未见过的稚嫩的脸庞。
“咦,小朋友,你们两个蹲在我家门前干吗呢?”我赶紧上前扶起两人。
“妈妈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四五岁的男孩怯生生的说。
“那妈妈去哪里了?”
“她在超市买东西。”稍小一点的女孩天真的指着东边的超市。话音刚落,一个打扮时髦,化着浓妆,睫毛飞上天,剪着利落bobo头的瘦削女人走了过来,“姐,我看咱家出租房子,给我找一间吧!”我很讨厌别人开口就叫我姐,没好气地问:“你属啥?“ “属猴的,92年的猴。” “噢,那还好,我比你大两岁。”虽然我非常讨厌她那副妖艳打扮,但送上门的钱岂有不收的道理?“行,那你带着孩子进来吧,外边怪冷的。”立刻给她们安排了一间带独卫的大套房,这女人二话不说交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算是暂时落脚下来。
“正过年呢,这女的独自带着小孩出来住,一定是和家人生气了!”婆婆张罗着早餐,揣测着这个陌生租客。“吃饭吧,不该咱管的,咱不管。”我顺手打开了电视,调出来婆婆爱看的《百姓调解》心里想着: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往后的时日里,白天一直未见女人下楼,反倒是两个纯真无邪的小孩子成了我家里的常客。奇怪的是,这女人对孩子不管不顾,到了吃饭时间,也不见下楼叫孩子。
“嫩俩回家吧,吃过饭再下来和哥哥姐姐玩。”婆婆轻声哄着他们。
“不要,我们不回家,妈妈天天不做饭,光让俺吃方便面,我要在你家吃饭。”男孩紧紧地拽着屋门,生怕婆婆关上门,不让他进来。
“妈,一碗饭值啥,孩子怪可怜的,叫他们在咱家吃吧。”我宽着婆婆的心,顺手给俩孩子盛了两碗稀饭。
吃饭时,我悄悄地问俩孩子:“你们爸爸呢?”
“爸爸在北环修车。”
“那你们多久没见到爸爸了?”
“好多天了。”小男孩抢着说。
“妈妈说不要爸爸了。”小女孩嘴里正咀嚼着鹌鹑蛋,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着俩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感到莫名的愤怒:一个女人,无论过的好赖,最起码得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生而不养,这算什么妈妈?晚餐结束了,收拾完碗筷,我打算上楼看看,这个神秘女人到底在干啥。
走到三楼过道,我便听见这女人正在打电话,对方是个男的,俩人煲着温情的电话粥,害我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
我像不像偷听墙角的老太太,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后,我觉得自己真无聊,以后天天还能碰面,干嘛非得痴痴的等,万一再被别人误会多不好!转身下楼,忙活家务事去了。
元宵节到来了,那天夜里,家里布置了彩色的灯泡,孩子们都聚集在楼下赏月亮、观彩灯,一个男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按响了门铃。
“谁呀?”抱着孩子的我慌忙腾出手开门。
“我找XXX,她在这里住。”一个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回答。
“噢,是不是楼上那个妹妹,那你去吧!”我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他便小跑着上楼了。
神秘女人的两个孩子此刻正在我家院子里玩耍,我好奇地问:“这个人是你们爷爷吗?”俩小孩像拨浪鼓一样摇起了头,“不认识,没见过。”此刻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大大的问号,“这人是谁呢?”猜忌别人总归是不好的,想了片刻,我便沉浸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一个小时过去了,俩人毫不避讳、手拉着手下楼了,惊呆了楼下的一众看客,神秘女人叫着俩孩子的名字,和中年男人一左一右各抱着一个,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平时交往不多的租客们,这时候都来了兴致,纷纷搬起了凳子,抓一把瓜子,嚼起了舌根。
“这女人,年纪轻轻,过年也不回家,原来是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啊!”二楼一个姐嗑着瓜子说。
“咳咳咳,要我说,人家肯定是离婚了,没地方去,谁生气会大过年不回家!”三楼一位阿姨剥着花生也加入了讨论。
看热闹怎么能少得了婆婆呢,她扯起了嗓门,大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咋想,光顾着自己美,都不管孩子死活,这女人,成天不给孩子做饭,恁都不知道俩孩子饿成啥样!”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不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早早地睡去了。元宵节的夜晚,因为一个神秘女人,院子里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又过了两天,这个女人才开着她那辆铃木雨燕缓缓归来。新买的白色皮草,羊皮小包,十厘米的恨天高,俩孩子背着新书包,穿着新衣服,开开心心地下了车,“嗒嗒嗒,”高跟鞋与楼梯碰撞,发出有节奏的上楼声,我伸出头,看了一眼,发出了一声叹息。
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让孩子和她的孩子玩吧。第二天,开学了,天天的忙碌使我的关注点转移到了学校,无暇再顾及他人闲事。
她住的第三个月,那天是星期天,我起了个大早,去洗耳河边锻炼,归来时,带着一大兜新鲜时蔬,哼着小曲走到家门口。一名年轻男人开着一辆黑色大众停在了我家门口,我一开门,他快步跟了上来,“干啥!”我厉声呵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接孩子和妈妈。”他弯着腰道着歉,恰好此时,神秘女人的闺女刚起床,趴在栏杆上看到了,兴奋地叫着:“爸爸,爸爸!”此时我才确定这人的身份,便放他进门。
等了一会,没有看到想象中阖家团圆的场面,反而是女人推搡着男人出了门,我怕俩人争吵声音太大,惹得别人不耐烦,便上前劝解。
“求你了,回去吧,你要啥我给你买啥,别让孩子受罪。”这个男人苦苦哀求。
“孩子是我的和你有啥关系,你要钱没钱,我才不跟你走。”女子强硬的说。
“都是我的错,你看,这是咱家所有的钱,我都给你,回家我把老家咱妈住的房子也卖了,都给你,回家吧!”男人拽着女人的衣服,干脆跪了下来。
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也劝着女子,让她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婚姻不易,更何况还有俩孩子。
后来俩人双双下楼去车里谈了好久,具体结果不知,反正是女人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男人兴奋的连押金都没有要,就急匆匆的退房回家了。
这样的婚姻,还有没有必要维持呢?这女人的不忠,丝毫不避讳孩子,她老公会不知道吗?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身影,我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反倒是婆婆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人在做,天在看,这女的,早晚会出事!”
真的会出事吗?收拾着刚刚退租的房间,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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