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看过一个视频,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多年伺候她瘫痪在床的儿子,擦屎送尿无怨无悔,看着让人泪目。这让我想起那句话“有父母在,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最近在读迟子健的书,她的多本书里都有《灯祭》这篇文章。刚刚开个头,知道这是祭奠她父亲的一篇文,我就不敢往下读了。
我的妈妈去世二十多年了,现在我也不敢去任意触碰心中的那块记忆的禁地,我不敢去想她,但是有时候有些画面还会象摁倒的不倒翁,时不时地和你较着劲钻出来。
冬天我下班回家,我故意把冰凉的手伸进妈妈的腋窝取暖,妈妈痒得咯咯笑,但是她会紧紧夹紧她的双臂,把她的温暖传给我。直到现在,我依然能感受到妈妈肉体的温度。
妈妈不在了,我还有老父亲。其实小时候我对爸爸的感情比妈妈亲。妈妈经常会批评我,可爸爸不会。十几岁了爸爸还给我洗头,洗脚,梳辫子。长大后,弟弟总是说爸爸偏心,我也承认。
今天回家去看老爸,带给他在网上买的药,外加一个扫地机器人(地宝)。一开门老爸腾地起身向门口奔过来,满眼的笑,“我知道就是老闺女回来了。”
放下大包小裹,我摸摸老爸的头,笑着说,“除了我,谁还稀罕来看你这个老头。”不知怎的,有时候我特别愿意摸老爸的头和脸,就像对待一个小孩子。
爸爸看见我真高兴,给我倒一碗他沏好的茶,他在碗边用嘴舔一下,确定不热了才送到我的嘴边,让我喝一口。
“把你买的大枣拿过来。”他对继母发号施令。继母拿过来一包脆枣,老爸赶紧抓起两个送到我的嘴里。
“还有那枸杞。”继母这两天去参加会销,小东小西的没少办置。
“给装点走。”爸爸吩咐继母拿来一个小袋子,硬是把一斤的枣给我一半。
在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老爸挖空心思地给我办置东西,一会儿功夫,划拉了一大包,好像我是从贫困的大山沟里出来的。
临走的时候老爸穿戴得板板正正要出门送我。我和老爸住的很近,跨过一条街就到。
“你送我干嘛,打狼啊!”我推他回屋。
“我送送你,和你说说话。”他硬是从门里挤出来。
我以为他有什么悄悄话要偷偷跟我说。下了楼,爸爸迈着碎步彳亍地走着。
“爸,今年过年再给你买双好鞋哈!”看着爸爸还在穿多年前我给买的鞋。
“不买,前年买的鞋还没穿呢。”他故意把拖拉的脚抬高。
走到拐弯处,老爸突然站住了。他往里面那层衣服兜里使劲掏,掏出来厚厚的一沓钱。
“闺女,这五千块钱你拿着。买药还有机器人。你往家里没少买东西,我不能老刮啥你。(方言,揩油的意思)”
“爸,我不要。”
“拿着,年底了花钱的地方多,你别总想着别人,不管自己。”
我不要,老爸偏要往我衣兜里揣。撕扯中我发现老爸手里还有个兜子,沉沉的。我拿到手里一看,原来是爸爸给我的那些吃货。
我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我都忘了,这么沉的兜子老爸一直拎着,他怕我不要,也怕我累着。就像上学的孩子父母帮着背沉重的书包。
“老爸呀,你都快九十岁了,还当我是个孩子呀。”我急忙夺过他手里的兜子。
在老爸的心中,我永远是他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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