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31日

早課抄了女詩人席慕容的詩歌《十字路口》。席慕容的詩歌總是充满着青春思緒的，總會讓人情不自禁地回憶起曾經有过的或浪漫或青涩或純真或懵懂的青葱歲月。人的一生，會遇到許多個十字路口，並不是在每一個十字路口都會選擇同一個方向，也不是在每個十字路口都會分道揚鑣。“青春，如同一場盛大而華麗的戲，我們有着不同的假面，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繹着不同的經曆，却有着相同的悲哀”。曾經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揮手，被迫在孤單的時光裡消磨接下去的日子。逝去了青春年少的義無反顧，平淡的日子變得那么心安理得，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腊月二十六，殺豬割年肉。”傳統習俗，每年腊月二十六這天要殺年豬，炖大肉的。过去日子过得緊，計劃經济，平時很少吃肉，衹有在过年过節時才能沾沾肉味。小時候，一放寒假就盼着鄉下的亲戚家殺豬，搬着手指頭数，直到鄉下捎來信，便提前幾天坐生産隊拉脚的大馬車下鄉，專等殺豬的那一天。那時没有飼料，也没有多餘的粮食喂豬，所以頭二三百斤重的豬通常要餋两三年，殺豬時人們最愛問的就是“幾指膘”，指数越多豬越肥，主人越高興，所以每逢过年時，豬圈上都會貼一條“肥豬满圈”的春聯。殺豬、卸肉、灌血腸、切酸菜、炖大肉……一個生産隊的百十口都來吃一頓，從天剛剛亮，一直閙騰到日落西山。老了，回憶起往事，既遥遠又親切。

2019年已經过去一個整月了，歲月的年輪又刻上一道若有似無的印痕。整整一個月没有下雪，這在東北是很罕見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中是這樣的。南方今天又迎來了雨雪天氣，而小城却依然晴空萬里，澄碧如洗。街市上人來車往，雖然風大、天寒、無雪，但也依稀能够感受到春節將來的味道。鄉下没有捎來殺豬的消息，衹能到農貿市場去買年肉了，説是買年肉，實際上是去買排骨。市場經济，物資豊富，一年365天，什麽時候想吃肉，衹要有錢就能吃到。然而傳統的老禮兒如同基因的鏈條一樣，已深深埋在這個民族的文化心理之中，或許衹有這樣忙來忙去、買來買去，才有过年的喜慶，过年的味道。

傳統的習俗，过年前要理髪、洗浴，早在古時候就有“二十六，洗福禄”的説法，也就是説在腊月二十六這天，大家都要去洗浴，這樣來年福禄會更多。上午去理了髪，下午陪老父親去洗了澡，清清爽爽、干干凈凈过大年。过年前應做的幾件大事兒基本上做得差不多了。近幾年越來越注重節日的氛圍和儀式了，或許跟年龄有關。孔子説子貢“尔愛其羊，吾愛其禮”，想要表達的是一種儀式感的重要，殺年豬、割年肉也好，洗福禄也好，實際上都是一種潜在的儀式感，有這樣一些儀式感很强的活動，會讓我們——至少會讓我——心存感恩，憶起过往的人與事，知道自己的來路，明了自己將行的道路。僅此而已。

凡庸的生活總會有令人意想不到快樂，甘於凡庸並承認凡庸，真的需要一種勇氣。憲平説，成大事不在力量多少，而在能堅持多久。其實不唯做大事要堅持，即便是凡庸小事堅持下去也應該算是一種卓越。

冬夜沉寂，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如果真的愛过，就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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