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前,有一段时间过得最好,平静安心,有琐碎的烦恼,也有小小的快乐。每天抽空跟跳跳打打羽毛球,在我可以活动筋骨,锻炼身体,在跳跳,可以休息眼睛——近视已成定局,或许借此可暂缓一点。如今我们水平相当,打起球来也饶有趣味。不用考验意志的事,总是很容易坚持。
然而寒假还是如约而至了,我又开始连轴转,加上能力太过有限,很多事顾不上,捉襟见肘,很狼狈。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日子是一天天过的,但总有一些特殊的节点,心里却“等闲平地起波澜”,比如过生日或过年,这样的时候,格外让人觉得光阴似箭催人老。
所以年关将至,大街上新年气象渐浓,商场店铺的音乐放个不停,都透着锣鼓喧天的热闹,我却只觉得一天天地,自己正离中年日益远,趋老年格外近。
首先,老眼昏花,骨骼僵硬,身体的感受大不如前,而且不再热爱在外面胡吃海塞,面对吃请往来,不再有求必应,有应必答,居然需要略做斟酌。
其次,喜好也突然异乎以往。每日送完跳跳,洒扫已毕,外面阳光正好,泡上一壶菊花或玫瑰茶,一抬头,看它们水中舒展沉浮,真是心旷神怡;也没以前爱看法医推理恐怖悬疑类的小说,没有任何过渡的,突然一下不喜欢了。
再陪跳跳去书店,也开始翻看一些无甚情节的散文,闲闲懒懒的。这些书买回家,配茶,配阳光摇椅,更配我日渐服老的平和心态。
更重要的,我记性极坏,时常丢三落四,而从前的事情,反倒越发清晰地记得:小学三年级的老师,一个姓宫,一个姓薛;初中地理课上,我透过桌面的裂缝,看的是《天龙八部》,为掉进洞中而得武功秘笈这样的情节心驰神往;高中同学吴慧兰,有世上最干净的眼睛,高三那年因为急性心肌炎而死;同宿舍的刘,常从家里带回螃蟹,那一屋子的螃蟹味,依然真切地萦绕在鼻端,不曾变质。
记忆是一个两眼昏昏的老人,若不戴上老花镜,久远的往事历历在目,更加清晰,眼前情形,反而只剩一片模糊。
——让人觉昨是而今非。
不过,老去是自然之理,管它呢。
过去的这一年,最让我庆幸的——感谢妈妈——就是跳跳湿疹终于几近痊愈,守得云开见月明,在折腾了整整十年之后,终于可一夜安睡了。
有此足矣,仿佛一白遮百丑,其他诸事,尘埃落定,在我眼里,还算得上什么呢?
又到岁终,朋友圈又要一年一度地畅想未来了,我决定先下手为强,这样显得特别有理想。
那么,新的一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一愿:阳光如旧,身强体壮;二愿:固然心脏顽强,不惧心梗,也不再因跳跳而大动肝火,坏了好端端的心境。
如果对老天来说,这样的心愿似乎太客气些,那我就再加一个吧——三愿:财源广进,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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