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盒里流出的《爱的标尺》随着手机屏幕里的消息提示反应在我脑海里,只不过时间不同,上一次听那歌是在2015年一个不起眼的宿舍。
“你现在是热情的,还是冷静的?”
我是热情的,还是冷静的?恰逢冬天,我坐在昏暗的小屋里画画,一个劲听《爱的标尺》的时间里,开头冷寂的钢琴乐每次一出来都听得我只打寒颤,然后才静静慢慢溜出一小缕低音萨克斯管的旋律,丝毫不怕我等得不耐烦。那我应该是冷静的。
“我是一只飞来飞去的小蝴蝶。”我回。
“觉得你是两面人。”她说。
“将热情化为冷静。”我回。
“将热情化为冷静。”她重复。
冷静是常态,热情总归要受伤的,我是这样想的。此时萨克斯中音曼妙的爵士乐钻入我的耳中,一顿一挫抑扬有致的音乐,如果说是爱情,那一定是一段辛苦的爱情。
“在写一个恋爱小说,如果谈情说爱,怎么才能有深度?”
“将热情化为冷静,将犹豫化为决心,将爱情化为坟墓。——《黑执事》。”我回。
“为什么是坟墓?”她问。
“牵扯到生死,才能惊天地泣鬼神,参考《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回。其实这是猫大说的。
“有意思。”她说。
此时音乐节奏逐渐欢快起来,伴随着鼓点,一改之前的沉寂和懒洋洋软绵绵,好像不管什么样的恋情,一旦开始了,世界也会变得不一样。兢兢业业对待感情的同时,我有时候会怀疑,我究竟是喜欢身旁的人,还是欣赏爱情本身的迷人,亦或只是喜欢恋爱的那种心情、生命的体验。爱不爱有那么重要吗?
“那现实中,你的爱情观?”她问。
“在误解中相爱,在了解中分开,就是爱情。”我说。
“嘿,好像有点道理。”她说。紧接着,她又说:“为什么不是在了解中相爱,在误解中分开?”
“哈哈。”她的另一番诠释是我没想到的,可能会想到,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到底哪一种对啊?”她问。我也陷入纠结。
“我应该是你说的这种。其实我觉得我了解一个人,并不是真的了解。因为我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可能感觉不到别人成长的痛苦。
我现在很痛苦,因为我根本不了解那个人了。我不知道人性的卑劣性,人性的弱点,人性的虚妄,可以带给我无穷的苦难。”
她说完,我没有说什么话,应该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束手无策,都说好的童年治愈一生,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好的童年也会带来不幸。
我们沉默了一阵,音乐声也经由持续的小高峰达到高潮,高亢的爵士乐只在那么一小段,接下来慢慢舒展,淡淡弥散,是一种冬去春来、水波粼粼的无比美妙的境地,同时又有种春日的黯淡和冷寂没有退去的意味,却很畅快,得以一吐胸中满胀的闷气,类似春花吐蕊,枯草发芽,千帆竞发。
“你的爱情观,解释一下。”她又说。
“只是听说的,不过可能是针对什么好条件也没有的人,你不觉得吗?”我思考了一番回答。
“不明白。”
“无论哪般,都有它的合理之处。”
就像以前她说的,她不排斥或者说欣赏一切爱恋。我觉得她思想有问题想当三,无法理解她那种浪漫主义者的冒险精神,她觉得我太死板,我们彼此不能相互理解,也就不欢而散。那是2016年,虽然她也没当三,我也没有因此更进一步。
随着音乐慢慢收尾,淡淡的,茫然失措的,几缕长长的低音,像长久的惆怅在心头弥漫开来。此时我依然能完整回忆整段音乐细节,在每一个安享静谧的时光中,唯有孤独永不老去。
“安心睡吧!——因为爱之神主宰一切,而当你倾心于名叫埃芒迦德的她时,你对埃莱奥诺拉立下的誓言即被解除。”我最后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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