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ORY HUMAN BEINGS
文 | 岫月
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
“要进去看看吗？”诺埃尔问我。
我点了点头。
同样的场景重新在我们身边展开。诺埃尔走上前，仔细观察了那台闪烁着绿色代码的旧电脑，又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那个U盘。
“看出来什么没有？”我问他。
诺埃尔紧盯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代码，没有说话。场景轮回了两遍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
“闪盘的型号是十几年前的，但不排除父亲进行了改装。这台电脑是将近百年前的机型，连网都不能上，不知道为什么还在使用。”诺埃尔直起身来，转了转脖子，“最奇怪的是这些代码，看起来并不像是人为编写的。前面的几十行还有规律可循，后面一段我看不太懂，内容像是乱码，但排列方式倒是很正常，再往后渐渐又能看懂了，最后也有正常的输出结果。”
我垂下视线，看向屏幕底端闪烁的最后一行代码。
我不会编写代码，并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标点符号是什么意思，但我会英语。
“你叫这个正常的输出结果？”我哭笑不得。
最后一行代码并不长，但我只认识其中的三个单词：destroy 和 human beings。
正常，太正常了。
诺埃尔眨眨眼。
“你父亲往电脑里弄了什么？怎么就推演出这么个结论了？”我并不想问他什么幼稚的问题，但我没收住嘴，“这些人是被电脑杀死的吗？”
“电脑也好、机器人也好、人工智能也好，都要遵守三大定律，不能杀人。”诺埃尔嗤笑道，“就算中了毒，得出这种指令，也无法违背核心里的定律。”
果然被嘲笑了，我暗戳戳叹了口气，总却又觉得忘记了些什么。
机器人三大定律最早是阿西莫夫在《我，机器人》中提出的，那本书应该出版于五十年代，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如果和我的世界一样的话……
“一百年前的电脑也会遵守定律吗？”我问他。
“这个……”诺埃尔也说不上来。
“而且，半脸病毒也很奇怪，我从来没听说过有病毒能让所有人产生如此相似的畸形。”我自顾自地说下去，“虽说可能是我见识浅薄吧，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种病毒不单单是普通的生物病毒呢？不然这么多年，连空间穿梭的机器都做出来了，为什么还没有能够对症治疗的药物呢？”
“你想说什么？”诺埃尔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却仍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说，这种病毒的源头是电脑病毒呢？”我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简直可以在圆锥曲线上做出十几道辅助线。
“开什么玩笑，物种都不一样。”诺埃尔摇头。
“禽流感也能传染到人身上，为什么电脑病毒就不能传染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诺埃尔扶额，“我是说——电脑不是生物，这种代码间的东西不会传染现实中的人……”
说到一半他就住口了，我明白他也意识到人和代码是可以连接的，李维发明的头盔就是一个例子。
“你怎么知道电脑不是生物呢？”我小声道，“我们对生物的定义是什么？有自我意识，同样通过摄入能量生存的人工智能，到底算不算生物呢？”
但是普通的电脑病毒并不会一开始就传染给人，正如禽流感一开始也只会在禽类中流行。病毒一定经过了一个阶段的变异，才获得了跨越物种的传染力度。
而半脸病毒变异的起始点，显然就是这台想让人类灭绝的旧电脑。
我们还在就这些问题争论的时候，地面忽然摇晃了一下。诺埃尔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当然抓了个空：“空间开始崩溃了，我们快出去。”
出去？往哪儿走？
身后的门早已消失不见，我们身处的这个拱形房屋也没有任何出口，我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却没有任何称得上是“门”的地方。
脚下的震感愈发强烈，天花板逐渐碎裂开来，石块开始砸向地面，循环播放的人影也逐渐化作了虚无。
我能感受到额上渐渐出了一层冷汗。
“连容，别慌。”诺埃尔看起来比我冷静得多，“我们接触不到这里的实体，天花板也砸不到我们。”
他刚说完，整块天花板就“轰隆”一声整个儿塌了下来，径直穿过我们的身体砸落在地上。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诺埃尔，“这下更没有门了。”
“别急，再等等。”诺埃尔道，“意识空间崩塌之后正好所有的屏障都消失了。人的意识崩塌并不是一切的结束，死前很可能还会出现走马灯，只需要在走马灯出现的时候找到正确的门就可以离开了。”
“走马灯？是不是很快啊？”
“我又没经历过，不知道。”诺埃尔没好气地讲，“不过内外时间差很大，多少也够我们找到门出去了。”
“你应该用过那个头盔不少次吧？”我问他，“找到正确的门有什么技巧吗？”
诺埃尔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靠感觉，你觉得哪扇门是对的，就很有可能是对的。”
“能不能别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开玩笑！”我撇着嘴，瞪了他一眼。
“不是玩笑，因为我经历的大部分情景都是自己的潜意识构造而成，所以自己内心的渴望和空间中的门又很大几率重合。”诺埃尔解释道，“但是这次我们是在别人的意识空间里，所以一会儿你来选择门。”
“我？”
诺埃尔点头：“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世界的你也是你，尽管成长环境不同，你们还是有很多共同点，比别人更容易共情。如果是你的话，找出正确的门的可能性也会很大。”
“知道了，”我叹气，“难得你肯把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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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在文章里用了电脑病毒……但主要用来传达的是讽刺意味。
灵感来源是欧美某些反5G反疫苗反居家令的奇葩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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