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当然掌握着苏义横、张震云的材料,一个是协助郎国雄抓工业的地下参谋长,一个是外贸大将,各类产品打出口外销的行家里手。
他看林垦悉心培养的法电,成为苏义横的入门弟子了。略微思忖,何不借着师徒关系,让林垦来收服苏张。林垦把他们在秦江用起来,那也等于是甲鱼的资源。
老板搞釜底抽薪,这会把他们的薪资全取消了。让林垦在秦江给他们生路,必当为我所用,岂不妙哉。
这啥事一旦有士人瞄住你,问题就复杂化了。但看他们这样的设想,就知道如何不地道了。但是,林同没说背后缘由,直接让林垦做,谁也不怀疑背后有啥,就是单纯争夺人才。
林垦当然爱才了,酒桌上与太守林同谈起苏义横,不免感叹。说秦江罐头厂如果能有这样的人帮忙,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林同当即表示,秦江罐头厂用人可以打破常规,不管是甲鱼市的还是各个县区的,只要相中哪些人,尽管办调动手续。市府予以协调,跨县区调动,套工资标准,就高不就低。
罐头厂的酒会之后,林垦就正式让法电启动这个事情。不但要争取到他师父苏义横,而且可以顺带争取张震云。
苏义横当年协助郎国雄抓工业,林垦虽未蒙面,但早已闻名。张震云是外贸通,必然可以帮助罐头厂打开外销缺口。
但是,法电感觉这事吧,打个电话怎么行呢?必须面见师父。师父苏义横、师叔张震云等迁往天梯,虽然有工资停发的问题,但抛家别舍迁移那么远,在他和林垦来说依然是个谜。
这样的迁移,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在古名人来说,就是跪下跟太守、县令、乡长磕头,就是把老婆赔进去,也绝不会抛家别舍这样迁走。
法电的脑子虽然好使,林垦的脑子也不是不够用,但这类事件,他们是没有答案的。
林垦想的恰恰就是,帮帮法电的师父,等于就是帮助罐头厂,双方应该能够一谈即拢。
林垦办事急,为了迅速办成,以免夜长梦多,给法电下了死命令。限他一个月内找来苏义横,至少面谈一次。否则,就地免职,回家待业。
林垦怕的夜长梦多,一是怕苏义横、张震云在天梯扎根,罐头厂乃至甲鱼痛失人才。二是怕甲鱼其他六县两区也在设法做苏张的工作,让人家捷足先登。
如果他知道苏张及林同背后的东西,打死也不敢这么想,这不是惹火烧身吗。
是这样啊,法电这么一说,大家感觉,他的厂长还真是个好人。且不说人好不好,单就为了罐头厂争夺人才一事,说明人家是干正事的。
好人归好人,问题是这苏义横、张震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停了工作,停了工资。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回甲鱼地面任何单位上班。
问题还在于,苏义横压根见不了啦。
法电说完,等师姑海兰英发话呢。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马平、马荟父子无可奈何,不知从何说起。靖尚东、靖尚西、姚谦,三老不知从何切入。海兰英、马莹姐妹沉吟不语。少侠苏珍玉也不敢贸然乱讲。
看得方胜天莫名其妙,越发生疑。人家老捕快在这里,人的言行举止,一丁点蛛丝马迹都不会逃过他的法眼。
海兰英毕竟是曾经的包前进夫人,多复杂的场面都见过。她今天再次被推到主角位置,必须率先打破沉默。
她坐在太师椅边的藤椅上,起身拉过法电,靠在身边:“乖孩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事情,师父一定会给林厂长一个很妥善的交代,绝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海兰英顿了一顿,继续说:“现在,你师父不在这里,你师母亡故。我就是你的师母,马莹姑姑也是你的师母。这件事情即便处理不好,我们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马莹听英子姐这么说,感动的泪珠打滚,过来倚在英子另一边,对法电说道:“乖孩子,我和你英子师母一定会想办法,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方胜天听了她们的一番话,敏锐地感到不对。这两个师姑,居然同时承认了师母身份,表面看是温馨的,深层里必有大事发生。莫不是大哥发生意外,她两个才联手担责?
他暗暗想了一回,不动声色,专等合适的时间,非要弄个水落石出。
苏珍玉看看正厅的挂表,十点多了。来到海兰英的藤椅边,对着英子叫“妈”,又对着马莹喊“妈”,调和起来:“饿了饿了。天叔、法电,还没吃早饭,马上又该吃午饭了。”
方胜天更是心里吃惊,小米粒儿对两个并非大哥老婆的人,同时喊妈,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想到这里,他感觉有点眩晕。
大哥这一生怎么这么坎坷多难,这要不是陪法电、学平过来看看,指不定永远都不会知道,大哥会出啥事?
醉仙人靖尚西站起来,拉过法电、珍玉:“走,走,走,咱去院子里耍武术。让几个师爷教你们几手。”
法电高兴极了,叫道:“谢谢师爷,走,珍玉。”
棍王靖尚东也过来,从太师椅上把方胜天拉起来:“走,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孩子们练武。”
一杆子透长城马平、猫眼怪姚谦也附和着,几位相继到了院子里。
马莹再也憋不住,泪珠滚滚,伏在英子姐肩头:“姐,你杀了我吧,是我害了义横。”
英子早已苦不堪言,揽过莹妹的头,相拥抽泣,强忍着不敢出声。
马荟过来,拉她两个:“赶紧停,咱去做饭,炒菜吧。”
突然,方胜天闯进来,一脚跨进门槛,口里嘟囔:“我的手机呢,再跟大哥拨个电话。”
她们已经迟了。马莹正要从英子的藤椅站起来,她们满腮的泪珠,抽泣的情态,被方胜天尽收眼底。
“说吧。”方胜天不温不火:“俺大哥到底咋了?”
马莹惊慌失措,还没顾得擦泪,“噗通”给方胜天跪倒:“方大哥,你抽我吧,是我害了义横。”
马荟赶忙将他们拉到里屋,坐到苏义横床头。
海兰英也跟过来,拉着方胜天:“天弟,你是火眼金睛,也不再瞒你了。莹妹,你先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胜天仔细盘问了马荟搜救的过程,又详细了解到谶语的解密过程。既然是这样,马老伯的分析是对的,应该放心,等下去吧。
只是这种有点希望还略带缥缈的等待,会让人备受煎熬,希望大家调整心态,互相支撑。可不敢等大哥安然归来,咱这些人却出了状况。
马荟突然想起,神秘老人曾说,鬼谷一宗七子里有一人可以解谶。
海兰英立即想到了妹桥,上来捶了马荟一记粉拳:“死马荟,咋不早说呢?”
海兰英听马荟这么一说,那就跟妹桥打电话吧。
方胜天认为不行,电话根本说不清道不明,徒增妹桥烦恼。
山崖的情状是啥样?莹妹与大哥当时到底如何?马荟背出来的谶语到底该怎么写?大家推敲的过程到底如何?神秘老人的情状到底怎样?
这一连串问题,电话里只会越说越乱。因为他不在现场,心里会毫无感觉。
马荟告诉方胜天,过几天师叔和师兄狼王就来了,一起贩牛到陈堡。他可以与方胜天一道找妹桥,跟妹桥详细说苏大哥情形。好让妹桥把正确的谶语写出来,做个破解。
英子认为这个可以,反正算是有了希望,但愿义横就是被神秘老人藏起来静修的。妹桥的破解很重要,但也不是十万火急了。
四个人在里屋说清了详情,议定了下步。正要出来,看院子里练武,突然法电高喊:“珍玉,倒下啵。”
方胜天、马荟、海兰英、马莹一听,俩小兄弟在外面开始对战了。好嘛,赶快出来。
看苏宅,中楼之前,除了主房进深一丈八,院子进深是两丈六;除去厢房,净宽四丈。
前楼临街,前院与中院由月亮门隔开。前楼、中楼相对,前后院布局相同,进深、宽度一致。
中楼北头是过道,通往后院与后楼。后院与中院、前院的进深、宽度也一致。唯一差别在于,后院东、西厢房各少一间。
靠近厢房及主楼,点缀尺宽砖砌花池。梅竹兰摇曳,街门外大槐树迎来山风,绝佳住处。
这么大的院子,习武恰恰好。这是苏义横相中这处老宅的最大原因。
适才,两个小子分别练了些基本功,经过了几位大侠客的指点,这时候就对练起来。
法电看珍玉跟自己身高几乎拉平,也不客气,一抱拳,一声喊,直接使出一个凌空飞脚。
珍玉依旧是孙膑门的瓦楞拳,拐起荡落,瘸来跛往。法电看他架势滑稽可笑,边笑边飞脚打来。
珍玉跛行偷手,对进而来,俯身反侧,怪拳上举,撞他凌空腰眼。
他这拳法,拇指扣小指,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扣子上,中间三根指头的第二指关节凸起。既是拳,又可当点穴手,还可瞬间变勾。
法电哪见过这样取势,这样招法?惊得汗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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