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进了十一月,西风渐起,枯黄的落叶似漫天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盘旋,又纷纷落下,北方的冬天来了。
家家户户都在储备过冬取暖的东西,将家中烟筒炉子搬出来,安装好,男人们要借上一个小拉车去煤店将按量供应的蜂窝煤拉回来,码在自家墙根下,用塑料布和破棉垫苫上,防止受潮,还要准备引火的劈柴,这是一个冬天必备的取暖的东西。
在这些力气活面前,更能显示男人在家的重要性。萍姐体育课一下,留下来几个男生,让他们把散落在操场边的干树枝捡起来,捆扎在一起,她去车棚把自行车骑过来,准备捆在后车架上下班带回家。
这时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好久了,这几个小子还在操场上挥舞着木棍追逐打闹着,被林校长撞见了,几个学生低着头顺从地站在那里。
“你们是哪个班的'?没听见上课铃吗?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看到他们手里拿的木棍,觉得可笑,都高中生还那么幼稚。
校长抬眼望见那一大捆干树枝,不解地问:“这是谁捡的?”
“我让他们捡的,林校!俺家不是没有男人干这些活嘛!”魏茹萍坐在自行车上用大长腿支着地,撒娇地看着林校,林校皱了皱眉头,对学生说:“走吧!先去上课。”几个男孩子一溜烟跑了。
“茹萍呀,咱这都快成王宝钏了,苦守寒窑啊,何苦呢!蜂窝煤买了吗?”
“没有啊!林校,您老人家能体恤民情帮困难职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吗?”魏茹萍和林校的女儿林薇从小就是要好的同学,她一向在林校面前很放得开。
“别跟我贫,下午我正准备让大李给咱校的退休的杨树林老师去送蜂窝煤呢?他腿脚不好,儿女又不在身边,你下午跟着一块去,顺便给你送回去。”
“我这可是假公济私呀,看你从小和小薇一起长大,心疼呀,唉!真不让大人省心,这事可别让别人知道啊!”林校摇了摇头,走开了。
魏茹萍到大李办公室时,大李正一人用扑克牌给胖杨算命,见魏茹萍老了,就说:“美女,有何贵干呀?”
“别跟我废话,听说你下午要出去,我有事,搭你个车啊!”魏茹萍说。
“哟,你那么高贵的人怎能做我那破车呀,要做也得做校长的专车呀。”大李阴阳怪气地说。
“李老轿子(大李以前是为校领导开轿车的,新校长来了,换新车的同时也把司机换成小高,大李只能开货车,正一肚子不满呢)你又找踢是不是,高跟鞋的厉害还没尝够?”一沾学校这几个年轻小伙子,茹萍的泼劲儿就来了。
男孩子虽然嘴欠,但毕竟不好意思跟她动手,茹萍可不管那套,手脚并用,大李每次都讨不到便宜,只好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喊着“魏姑奶奶饶命。”
胖姐姐对大李说:“我看你是很享受被小魏打吧,简直一个受虐狂。”
下午,当大李帮茹萍把蜂窝煤码好,要走的时候,茹萍说:“进屋洗洗手,喝杯水再走吧!”
大李说:“算了吧,我得回家给媳妇做饭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忙不过来。”说完就走了。
茹萍回到屋里,只感觉有点头晕乏力,想是刚才搬蜂窝煤有些累了,就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这几天一直胃部不适,懒懒的不想吃东西,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浑身酸疼,出的汗已在床上印出大大的人形,茹萍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捋了捋被汗浸湿沾在脸上的头发,不觉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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