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

打捞

诗：远心

被一个挡板挡了一下，

午睡醒来，挺好。那个夜晚，第一次见：

光头的韩东坐在大圆桌正中，我进门，

他在对面。他的《奇迹》诗选我又读了一遍，

从深睡中打捞自己，只有自己可以。

韩东说诗到语言为止。

我驱车30多公里，雨中从栖霞快速路绕了半座城。

他和妻子在庚子疫情中被隔离在小酒店，

他最新的短篇小说，你读，到语言为止。

而后，开始思索。他的诗句，

“我们以为我们可以爱一个活着的母亲

其实是她活着时爱过我们。”

唤醒，不动声色。

从深睡中打捞自己，只有自己可以。

2024.4.30.于金陵栖霞阔云轩

读者

诗：远心

头歪过来，看我。

而我，正对着你健硕的臀部，长尾拖地。

四目相对，隔着两个马背的距离，

为你朗读诗歌，用腹音。

你睫毛长长地开阖，耳朵直立，

俨然一个听众。听完后深深地沉默，

那么多青春，无意识，胡言乱语，密码

刺破你脚底，无声地叫，

一只脚跳着跑开。

我在你身后，

却并不，等你回来。

2021.5.2.于金陵栖霞阔云轩

白鱼

诗：远心

正午水面上，白鱼跳出来透气

仇恨可以转交、传染

面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仇人

紫鸢尾若无其事

星星草、雏菊、广玉兰、白兰花、石榴花

要开放的都在开放，只有极少数诅咒

引爆恶。岸边的石头发红

定住流水、落花、柳条

海宁桥——咆哮的大海也要撄宁

撄而宁之，把渔网撒向河面

铺展、下降、打捞、摘除、冲洗

而后把空渔网

带回干爽的陆地

2021.5.5.于金陵栖霞阔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