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曲社还在福宝阁演出的时候,苗阜跟王声就已经住在一起了,每天演出结束再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就已经十一点半将近十二点了,公交早就停运了,两个人就这么在黑漆漆的街道上一边聊天一边走回家,没人说过要打车的话,因为太贵,那时他俩还不是现在这副土豪样子。
那条长长的街道听去了苗阜跟王声许多私下里的交谈,比如今天使的活哪个地方急了,比如今天后台又有人抽烟了,比如西北相声一定会得到中兴,比如……比如有人臭不要脸的在正经的话题之后握住王声的手,说一句:“声儿,我咋这么喜欢你呢。”
虽然最终的结果总是被王声一把甩开,有时候还会获得一次肘击。
苗阜的胸口那段时间总是隐隐作痛的。
有那么一天,两个人还是跟往常一样去福宝阁准备晚上的演出,却被告知今天茶馆歇业一天。
“这他妈怎么不早说,把人整来又不让人演。”苗阜站在茶馆门口伸手挡住头顶刺眼的阳光抬头瞅了瞅。
“人家让你休息一天,你还不乐意是咋?”王声把手里的扇子“刷”的一声展开冲着苗阜扇了扇,“走吧,苗爷,咱今儿可以坐公交回去了。”
两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到公交站,等了没多一会车就来了,一贯人很多的600路上今天竟然奇迹般的没多少人,还有两个一前一后的位置空着,王声先上车就坐在了前面,苗阜坐在他后面,车晃晃悠悠的开了,路边的景色慢慢的退去,许是天气暖和,许是车摇摇晃晃的,王声渐渐有了睡意。
在公交车上打过盹的都有个经验,睡着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的,但是要是把脑袋靠在车身上,准保会被颠个半死。
苗阜坐在王声身后,看着王声的脑袋慢慢的低下去,然后猛地一抬,没过多久又朝旁边的车身上靠去,然后那光光的脑袋就跟着车一起颠啊颠的,苗阜不用问就知道王声不舒服极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王声也没醒。
苗阜知道,王声这段时间累,别的不说就说昨天晚上,他改本子就改到了半夜,王声这人贪睡苗阜是知道的,平常要是没事儿他能一觉睡到中午,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王声天天十二点之后睡早上六点起,一天到晚张着嘴打哈欠,打完哈欠还经常嘟着嘴处于放空状态。
真可爱,苗阜想,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又跑偏了。
可是在台上,王声永远都是那么精神气儿十足,观众绝对看不出这捧哏可能临上台还抱着后台的柱子打盹,在台上的王声永远是耀眼的。
苗阜想,我不就喜欢他这样么。
然后他纠正了自己,他啥样我都喜欢。
前座儿的王声仍是把脑袋靠在车身上,整个人从后面看别扭极了。苗阜向前坐坐,然后用右手轻轻把王声的脑袋扶起来,把左手垫在王声的脑袋和车身之间。
“人肉靠垫啊,他们谁有这待遇。”苗阜小声嘟囔着,然后悄没声儿的笑了。
有了苗阜的手做缓冲,王声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舒服了不少,他蹭了蹭那个不明物体,只觉得软软的,还挺暖和,也没细想这到底是个啥,就接着睡了过去。他实在是太困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苗阜就这么护着王声护了一个多小时。
等快到站了,苗阜微微蜷起手指挠了挠王声的额头,说:“声儿,咱到了。”
王声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晃晃脑袋,清醒了点就听到后面苗阜不甚清晰的一声“嘶”,他回过头就看见苗阜揉着自己的肩膀还有胳膊,冲着他咧着嘴笑。
于是王声瞬间明白了刚刚那个软软的暖和的物件是什么了。
车在这个时候到站了,他也没理苗阜自己抿着嘴皱着眉头下了车,苗阜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跟在他身后:“哎,声儿,咱俩晚上出去吃吧。”
“你过来。”王声没接苗阜的话茬。
苗阜愣了愣,他没做什么吧这人一脸严肃是要干嘛。
“过来我给你揉揉胳膊!”
这都哪他妈来的这么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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