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农村出生的人,生活的都非常清贫。尤其是女孩子,在家里更是没有什么地位。农村有句俗话,女孩子生下来就脸朝外,命里注定是别人家的人。
农村的女孩,如果家里兄弟姐妹多,很少有读书的机会。如果是儿子,那就不同了,儿子是自家人,还指望儿子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呢!我妈常说的一句话,女儿是个赔钱货,不养也能过。
幸亏我妈只养了我和弟弟两个孩子,家里还不至于那么穷,我就有了机会读书。当我高高兴兴背着书包上学时,姨娘家和我同龄的三妹却要在家放鹅喂猪,烧锅煮饭。
姨娘生了六个孩子,三男三女。她们家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女孩子出落得像花儿一样,男孩子有两个却奇丑无比。
最小的表弟,因为小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大表哥一双眼睛鼓鼓的,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像个小老头;二表哥脑门子鼓鼓的,嘴巴瘪进去了,下巴翘得老高,活脱脱一个寿星佬。
姨娘家因为孩子多,家里很穷,那个如花似玉的二表姐很小就送人做了童养媳。像大表哥二表哥那副尊容,想娶媳妇太难了。那时的农村,很流行换亲。穷人家娶不起媳妇,就拿女儿跟人家换媳妇。姨娘家人也自然而然想到换亲这条路。
大表姐是个老实人,只能听从家里人按排换亲了。大表姐一嫁到人家,男方家妹妹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了大表哥。这样大表哥就不用当光掍了。
一转眼,二表哥又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这个被人背地里称作丑鬼的二表哥,不换亲的话,想娶个老婆比登天还难。看来只有换亲了,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三妹身上。
三妹虽没读书,却很有主见,生性活泼开朗,人又勤快。她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孩,那家换亲的男孩,她压根就不喜欢。
她对帮哥哥换亲这一事,坚决不答应。于是姨夫和二表哥一起毒打三妹,三妹被打的遍体鳞伤,还生生被打掉了两个门牙。
姨娘又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绝食了几天。三妹在这软硬并施的情况下,被迫答应了这桩婚事。
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争吵是在所难免的。三妹和丈夫的争吵,势必会影响二表哥家的安定团结。三妹回娘家时和二嫂发生争吵,最后还打了起来。
她二哥一根棍子从三妹的后脑勺打下去,三妹当场晕倒在地上。幸而三妹命大,没有被打死。
从那以后,我觉得姨娘他们家人有杀人潜质,没点人味,再也不敢去他们家了。连我那一字不识的小姨娘都说,这一家人哪里是人,这简直是从山上捉来的野人。
三妹真的很可怜,她的丈夫无论从长相还是其他方面,都配不上三妹。那男人心眼可小了,三妹跟别的男人说句话,回家都要吵半天。
后来三妹在那一家,生了一个儿子。日子也在吵吵闹闹中过下去。农村一字不识的女人,真的没有太多选择。不过将就活着。
三妹性子刚烈,也曾狠下心来,离家出走去城市打过工。只是没过多久又回来了,也不知是在外面呆不下去,还是舍不得家里的孩子。
虽然三妹的婚姻不幸,终究是活了下来。我已好多年没见过三妹了。
七十年代人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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